輕娘子,偶爾落了單,便被那些絕望且尚有一絲力氣的男人拉進一旁的野樹林中。經過的人聽到裡面發出的痛苦掙扎呼救,一個個臉上都是麻木和茫然。
大炎國這幾年先後經歷了水災蝗災瘟疫,如今又遭遇南蠻國入侵,護國大將軍路鵬飛率兵南下阻擊,結果仗打到一半便被以貪汙軍餉叛逆之名處斬。自此之後南蠻一路北上燒殺掠奪,大半個大炎國都處在南蠻的鐵蹄之下。人們也是經歷了太多的生離死別,憐憫心早已死去,面對一切都變得無動於衷起來。
秦崢孤身一人,手無寸鐵,知道自己若是露了性別,怕是也要遭殃。雖說自己力氣天生驚人,可到底是個女流之輩,於是特意用黑泥塗臉和手,又把頭髮弄得越發蓬亂。恰好因為乾燥上火,喉嚨也變得低啞起來。因為這些,一路逃荒的人雖然多,大家同吃同住日夜混在一起,可是眾人都以為她只是一個年輕男子。
這一日,他們行至一個小城,此處小城尚未遭受戰火洗劫,小城中大多早已逃竄,有富戶逃脫之時糧倉中尚有餘糧,於是一群難民一擁而入,將這個小城中能吃的能拿的都洗劫一空。
秦崢在混亂之中搶了半袋高粱,三塊發硬的菠菜裡子饅頭和一根發蔫的大蘿蔔。她若獲至寶,將大蘿蔔和饅頭藏在衣服裡塞好,把半袋高粱塞進麻袋的砂鍋中揹著。
自從把那塊開爐餅給了那個瀕死的囚犯後,她就再沒吃過像樣的糧食了,如今驟然得了這個,便趕緊尋了一處無人的破舊房屋,躲在角落裡,掰出半塊饅頭狼吞虎嚥起來。這自然是沒有秦老爹做得好吃,可是此時的秦崢吃著這些,卻猶如吃著世上最佳的美味。
正吃著,忽聽到外面有動靜,卻原來一群囚犯撲將了來,他們開始爭搶一隻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白炸雞。囚犯們都是亡命之徒,為了一粒米能殺人,更何況這是亂世之中的白炸雞,上等的奢侈品。
在一片拳打腳踢的混亂中,秦崢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藏在暗處,嘴裡尚且有未來得及嚥下的乾巴饅頭。假如她這時候出去,不是死,就是殘,又或者被輪。
就在這時,她忽然發現髒汙的白色囚衣中,有一個男子,兩眼茫然地站在眾人中。別人都逞兇鬥狠都搶破了頭,唯有他如同傻了一般呆立在那裡,任憑不長眼睛的拳頭落在他身上。
秦崢發現這個男子有點眼熟,再細看,竟然就是那個她用一塊開爐餅救活的男子。
男子臉上髒兮兮的,衣服也邋遢襤褸,他站在那裡,彷彿周圍的一切和他無關。就在這時,一個飛旋腿踢來,他被猛然踢中背部,狼狽地倒在那裡。
秦崢皺了皺眉,真是可惜了那塊開爐餅,卻原來救了一個傻子。
這種傻子,能跟著囚犯大隊活到現在也不容易了,但早晚還是餓死笨死或者被人欺負死。
等了也不知道多久,白炸雞被搶得四分五裂,大家各自向嘴裡塞了幾口,一場爭鬥落幕,眾人推推搡搡地離去。
秦崢從暗處出來,望了眼地上的男人,發現他乾澀的嘴角流出了絲絲血跡。
她用腳踢了踢那男子,男子動了動。
原來還活著,沒被打死啊。
秦崢從腰際拿出水壺,倒了一點水含在嘴裡,然後噴在男人面上。噴完之後自言自語道:“這次我可不願意在你身上浪費糧食了,你早些死了,也是好事,少受罪。”
原本閉目的男人彷彿聽到了這話般,緩緩睜開雙眼,望了秦崢一眼。
他的目光,讓人感覺彷彿他的靈魂已經抽離了身體。
儘管如此,秦崢還是看出,這並不是一個傻子。
秦崢站起來,皺眉:“你既然不傻,別人打你,你為什麼不還手?”
男人不說話了,繼續閉目養神。
秦崢想起自己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