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崢,勞累了這些時日,便倚靠在窗前,坐在一個用老樹根切成的矮杌子,望著山中景緻。
山野之間,在纏藤老樹之中棲居,聽著鳥聲風聲,望著山上山下錯落有致之景,眼見的是籠罩了一層薄霧的靛藍色連綿山脈,以及岱青色的老林,近看,則是黃花零星,落葉鋪地,真個是看得人心曠神怡。
秦崢眯眸,舒服地靠在那裡,只覺得有淡淡松香撲鼻,並有輕風拂面,很是舒暢。
她到底也是累了,漸漸困頓起來。
正要打盹的時候,忽感到手上一癢,睜眼看時,卻原來自己的手隨意放在松木做成的窗上,此時竟然有一隻鳥兒,睜開好奇的眼睛打量著她,並啄著她的手心。
秦崢不由笑了,眸子泛起亮來,低首瞅著那鳥兒,學著那鳥兒唧唧喳喳了一番,那鳥兒也是有趣,竟然對著秦崢也唧唧喳喳了一番。
秦崢越發覺得有趣,不禁大笑起來。
路放原本怕她不喜歡這裡的,此時見她神情愜意,趴在那裡對著個鳥兒說話的樣子,竟然有幾分小女孩情態,不免心動,走上前,也靠在那裡,對鳥兒道:“這鳥兒,也和我說句話。”
誰知道那小鳥兒見到路放,頓了下,撲稜撲稜翅膀,飛走了。
秦崢斜眼嘲笑他:“你這個人一看就心思重,連個鳥兒都懶得搭理你。”
路放抿唇含笑:“鳥兒不理我,你理我便好了。”
秦崢淡笑:“也不必我理你,自有你路家軍幾萬人口,巴巴地等著你呢。”
路放聽了這個,眸中微閃,揣度她話中意思神情,正要加以試探,忽而聽到外面聲響,卻原來是路一龍帶人取了被褥等物來,為秦崢佈置。
這帶來被褥之人,卻是眼熟的,正是慕容楠。
秦崢認出來,慕容楠身後的,卻是昔日救了自己的連家兄弟。那日連裕將她從南蠻軍中救出,從此大家各自兩散,沒想到雙方都各自平安,又聚在這落甲山。
慕容楠見秦崢認出自己,上前見禮,笑道:“秦姑娘,別來無恙。”
連家兄弟也上前抱拳見過了。
一時秦崢也不睡了,和連家兄弟等閒聊。這連家兄弟昔日雖說和秦崢接觸不多,但也看出這個女子乃是有膽識有決斷的,並不同於一般閨閣女子,後來她孤身刺高璋,更是讓大家感嘆不已,是以心中對她多有敬佩。此時重新相見,知道她終於平安,也是放了心。
聊了半響,慕容楠帶領連家兄弟告辭,路一龍從旁,默默看了路放一眼,問道:“諸葛先生正在議事廳等著將軍。”
路放點頭,又吩咐路一龍道:“一龍,你留在這裡,看秦姑娘需要做什麼,幫著打個下車。”
路一龍頓時瞪了眼,竟然讓他給秦崢打下手?
他心中憤恨,不過還是咬牙忍下,說了聲:“好。”
待路放等離開後,秦崢坐在樹根杌子上,翹著二郎腿,斜掃了路一龍一眼,吩咐道:“這位路將軍啊,你幫我把那個褥子鋪上吧。”
路一龍頓時滿面通紅,硬聲道:“你一個姑娘家,竟然讓一個男人為你鋪床,你——”
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啊!
她不害臊,他也會害臊啊!
秦崢瞟了他一眼,笑道:“怎麼?不願意?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把路放給我叫來,讓他再找其他人幫我吧。”
秦崢這話,卻是戳了路一龍痛處,他可不敢再讓將軍誤會他欺負這個秦崢了!
當下,路一龍紅著臉,忍著痛,飽含恥辱地彎下腰,幫這翹腳一臉得意的女人理床疊被。
當他終於鋪好了床鋪的時候,懷著哭泣的心,站到一旁,硬著聲道:“鋪好了。”
秦崢滿意地點頭:“不錯嘛,再給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