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是一介商人的大管家何驚染就這麼突發奇招從嚴嵩手中奪走了綻兒,心中原本是鬆了一口氣的。
此時的路一龍也鬆了一口氣,揮手命身邊屬下衝向了已經呆在那裡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的嚴嵩,將其碎屍萬段。
而秦崢望著不遠處的何驚染,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勁。
何驚染低首凝視著綻兒的目光,有些異樣。
那是一種一旦得了,再也不會放手的目光。
秦崢不動聲色,縱馬來到何驚染面前,道:“多謝大管家援手之恩!此恩此德,大淵將銘記在心!”說著這話時伸手,故作平靜地道:“煩請將綻兒還給我吧。”
而被何驚染抱在懷中的路綻,此時見母后近在眼前,就要親暱地迎上去,兩個小胳膊伸展著,口中咿呀地叫著:“母母……”
可是何驚染聽到這話,卻是越發將路綻抱緊了,審視著眼前的秦崢。
遠處的刀光血影和火把跳躍彷彿都成了背景,何驚染深沉的眸子打量著眼前女子。
或許實在是他忽略了,這個女人其實神態間和昔日的何笑竟有幾分相似的。
何驚染心思百轉千回,最後卻是一手捋了下鬍子,露出一個和藹的笑來:“在下有一事,必須稟過城主再作定奪。至於小皇子,暫且寄居我處,皇后且請放心,在下絕不敢對小皇子有半分不敬!”
他話說到一般,秦崢已經斜地裡舉起一杆長=槍就要截住他的去路。
可是待到他話音落時,那杆長槍卻以著難以想象的角度,就被這麼推向一旁。
從長=槍那端傳來的力道,是秦崢無法企及的。
而就在秦崢的長=槍被強行扭轉方向的那一刻,何驚染已經縱馬而去。一旁青衣侍衛見此,也都緊隨其後。
秦崢忙馳馬追去,路一龍剛剛對付完那讓人痛恨的奸賊,大罵著就是這奸賊害了昔日路家,將其砍殺了。結果就這麼一回首間,卻見變故陡生,忙大喊著問秦崢:“這又是怎麼了,怎麼鳳凰城也要搶咱的皇子!”
秦崢抿緊唇,她向來自持力氣驚人,卻不曾想在這麼一位老人面前竟然是猶如螳螂擋車一般。
此時秦崢沉聲喝道:“追!”
於是何驚染帶著十幾名青衣衛在前,秦崢和路一龍帶著上百精銳在後,在這一望無垠的月下官道上縱馬賓士。馬蹄之聲陣陣而來,驚醒了沿路人家,驚飛了路旁老樹上宿著的寒鴉。
秦崢此時驚疑不定,想到剛才近在眼前卻沒能搶回的軟糯兒子,心疼萬分,又極為自責,只是不知道這鳳凰城到底意欲何為!
她想著為救綻兒而身負重傷的路放,越發心中痛恨自己無能,當下縱馬馳騁,矢志要將路綻搶回!
而前方帶著路綻逃往鳳凰城的何驚染,心中卻是叫苦不迭。剛才在那麼一瞬間,他望著眼前的秦崢,忽然領悟到此女之性必然極為剛烈,她也必然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想到她自小由別人養大成人,冒姓秦,且對養父感情極深,若是自己輕易說出這個秘密,怕是引起她的強烈反彈。於是萬般無奈之下,他還是決定抱著這孩兒回到鳳凰城,將實情稟報諸位長老和城主,請他們定奪。
若是秦崢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從此後她就是鳳凰城的少城主,他自當為今日之事負荊請罪,便是以死恕罪都不悔。
可是若秦崢根本不認這個身份,那麼,今日搶走這孩兒的事情便是明智之舉,屬不得已而為之了。
何驚染想到這裡,不由一個嘆息,世事弄人!
而就在他感慨之際,他懷裡的路綻因為見了自己的母后而沒能讓母后抱一抱,小娃兒心中很是委屈,大眼瞪著何驚染,抬起肥嘟嘟的小手就去拽何驚染的鬍子。
路綻這一拽,可是用了往日吃奶的力氣,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