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主座,其中一處空著,那人還沒回來,另一處該是太子楚蕭。
喬葉的出現在大臣中掀起了不小的騷動,自從三年前那場鬧得轟轟烈烈的相府傻小姐與小王爺的婚事之後,楚慕三年不曾談婚論嫁,那婚約也便成了玩笑不了了之,如今他又堂而皇之地把一個女子帶進宴會,眾人不免胡亂猜測起來。
第一次以正常人的身份參加皇室宴會,即使之前特意學過禮儀,在這宴會的宏大場面下,覺得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被人盯著似的。喬葉小聲問道:“坐這裡嗎?”
楚慕點頭:“當然!要不,你可以坐哪裡?”
說的也是。除卻與清逸王府這位主子有些關係,誰認得她是誰?也不再扭捏,在楚慕旁邊的座位上大大方方地坐下來了。
楚慕對她的坦然而受滿意一笑,撩開衣襬,也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一身紫色華服的美人走過喬葉的身邊,紛飛的衣襬甚至擦過喬葉的臉頰。喬葉抬頭望過去,又很快收回眼睛。三年了,又見到凌大小姐了,她身邊的座位……是空的。手在身側握了握。
“凌相大人,您老好福氣,大女兒是七皇妃,二女兒三女兒也嫁得好,放眼這楚都,誰人能跟您比啊?”
“是啊!是啊!”
“凌相大人……”
“諸位同僚客氣了,老夫不過是運氣好一點罷了。老夫這三個女兒啊,從小就聽話,知書達理……”
……
這令人厭惡的聲音太遠了,遠到已經三年不曾聽見。又太近了,近到就在耳邊響起,想聽不到都困難。喬葉咬了咬唇,心中冷笑,凌宗吾,你只道你有三個女兒,從小乖巧聽話,可曾記得那第四夫人如何慘死且無葬身之地的呢?還有,第四個女兒,即使她再怎麼愚鈍矇昧,到底還是你親生的,你卻只當這世上從此再沒有這個人了,連提都不肯再提。
想起孃親的慘死,手頓時扣得緊緊的,眼睛酸澀不已。
忽然,一隻溫暖的大手伸過來,緊緊包裹住她的手,放在手心裡揉了揉。
喬葉偏頭望過去,對楚慕微微一笑。脆弱的時候,不需要安慰,只需要有一雙手緊緊地抱著她,只需要有人在身邊陪伴,證明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長長撥出一口氣,喬葉猛地轉過頭,對身後那個男人直直地望過去。
楚慕來不及阻止。
察覺到有一道視線正望著自己,凌宗吾轉頭從談話談論中退出來,朝那道視線看去,這一看不打緊,頓時如遭電擊,僵硬地維持著那微愣甚至驚恐的神情。
喬葉卻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道:“莫名其妙。”作為雲蘇的喬葉不認識大名鼎鼎的凌相,因此不知者不罪,她可以任性妄為,把自己變成一個少不更事的女孩子,嬌憨直率便會被稱為年少無知,沒有人會追究她的責任。
現在她有這個資本,如果不用,不是太浪費了嗎?
這麼一回頭,喬葉心裡無比舒坦,身後的聒噪聲不見了,不僅如此,她還可以想象凌宗吾驚慌失措並且時時帶著恐慌的心情。別說是這一次宴會了,只要她喬葉活著一天,他的噩夢便永遠過不去。做了虧心事的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讓他快活了三年,現在是時候討回來了。
瞥了瞥凌大小姐的紫色華服與正襟危坐的淑女風範,喬葉唇角微微勾起,相信我,這一切,都才剛剛開始。
“太子駕到!楚月郡主駕到!”太監一聲尖細的通報聲,身穿紫蟒袍的太子楚蕭牽著一個小女孩的手走了過來。
喬葉望過去,這孩子長得真是可愛,眉心的地方有一顆紅色的硃砂痣,不知道是點上去的,還是天生的。可是,這孩子的眉眼間像極了……賞心。
一瞬間,有關那個總是一身鵝黃衣衫的女子所有的記憶湧上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