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拽住自己衣角的纖細五指,瘦削得不成模樣,眉頭擰得更深。
桑柔循著他的視線看到自己的動作,迅疾收回手,清了清嗓子問:“真沒事!多謝太子!”
她雙眼向四處瞧看,打量著這馬車裡一方空間,車廂四壁都鑲了軟墊禦寒。車廂中兩處軟榻,一個她正躺著,一個是顧珩方才坐的地方,兩者中間擺著一座茶几,中間放著金獸香爐,嫋嫋檀香氤氳。一旁倒置著幾隻白淨茶盞,只有一杯上面盛著茶水,茶葉青羅碧玉。
玉杯香茶,是記憶中那個人鍾情的閒雅風調。
桑柔眼中暗了暗,壓了壓心神,問道:“請問太子,我們此時是在?”
“照原,梁國照原。”顧珩答著,一邊向外走去,開啟車廂門,有冷風灌進來,桑柔不禁打了寒戰,顧珩像是有感應似的回過頭,囑道:“把毯子蓋緊!”
桑柔有些在他的語氣中失神,愣愣地照著他的話做。顧珩滿意地眉頭鬆了鬆,跟著外頭的人交代幾句,便退回來,坐到桌前,擺弄起茶具。
“冒昧地問一句,河關城……”
“已經被攻陷。姬科……”顧珩一頓,瞥向她,“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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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這句詞出自吳泳《水龍吟》。詞的本意並非用來形容人的樣貌的,而是有點說人之仙風道骨。此處只是桑柔斷章化用噻,側重點是為了誇顧珩皮囊噠。此處莫深究,也不要隨意引用哈。出事概不負責哈。
5。疑是故人來(5) 她落入他滿身風塵的懷裡……
疑是故人來(5):她落入他滿身風塵的懷裡……
天不知何時已開始落雪。
桑柔奔跑在夜色蒼茫中,耳邊是呼嘯而過的疾風,她聽到風中夾帶著的打殺嘶吼哭喊聲,聽到金戈鐵馬山河淪陷的哀鳴,心中想的是,當年靖國被滅國的時候,是否也充斥著這樣的聲音,聲聲入耳,聲聲駭骨,聲聲斷腸。她的父親母親,兄弟姐妹,是否也如她現今這般掙扎逃跑,卻似乎無處可逃。
逃得過生死追殺,逃不出榮辱興亡。
她已經累到極致,雙腿卻不由自主繼續更迭向前奔走。呼入的滿口凜冽寒風,涼入心骨。
忽然,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她一驚,往後一看,只見漫天紛揚的雪絮,路兩側是稀落的火把在風中忽明忽滅,一人銀白盔甲打馬而來。她看不清他的容貌神情,心頭卻突然猛地一痛,冰雪落在她的眼裡,化成溫熱水漬,視線模糊。桑柔抹了下眼睛,努力醒醒神,急忙加快腳步繼續跑。
身後馬蹄聲越來越近,夾著風聲,洶洶而來。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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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桑柔,你給我站住!”
“桑柔,你再給我動一步試試?”
“阿柔,別跑!”
“阿柔,你跑什麼呢!”
“阿柔,若覺得累,就在原地等我,等我向你走來。”
往事昔日,舊事氤氳,忽然紛紛在腦海中閃現,他的笑顰嗔怒,他的只語片言。
方初識,桑柔不少得罪穆止,打不過,她就跑,卻每每都被他三兩下逮到。
他總是提挈著她的後領,語氣邪佞地說:“跑呀,怎麼不跑了!”
桑柔訕笑:“我沒……沒跑!就是看著這風和日麗天高雲淡的,身心好不爽快,一時興起,就想跑跑步,活動活動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說著還開始一二三四做起熱身運動,尋著機會開溜,奈何被穆止牢牢桎梏著,半步也挪不開,只能任由他一手鉗著她,一手執著墨扇,一下下敲在她額頭,懲戒欺侮著。
後來,遇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