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動唇,曹恆想要再辯解,郭夫人已經繼續開口,「陛下是個冷清的人,只怕對大皇子與二皇子,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他們兩個,究竟誰更合適!」
合適什麼,點到即止,曹恆只要能明白郭夫人的意思就夠了,旁的人明不明白,郭夫人也不在意。
「所以,夫人的意思,朕的過錯最大?」曹恆聽到這裡,總結郭夫人話中之意。
「難道不是?妾只問陛下,從前陛下有錯,先帝是如何教導陛下的?陛下自問同為母皇,陛下做得比得上先帝?既然比不上,既失母職,又失為帝之職,非陛下之過,孰之過?」
郭夫人冷洌地直指曹恆的過錯,曹承與曹衍的今日,都是曹恆沒有教好,既然沒有教好,鬧到今天,曹恆要負最大的責任。
「承兒也罷,衍兒也罷,該說的朕的都說。」曹恆是不肯承認自己不像一個母親。
「哦?」輕挑眉眼,郭夫人拉長了聲音地問了一句,曹恆不知怎麼的就有些氣弱。
郭夫人道:「陛下想清楚了,先帝不喜歡骨肉相殘,甚至不喜歡殺人!陛下若是教不好皇子與公主,將來有一日,兄妹相殘,最終得利的是誰,損失的又是誰?」
根本不管曹恆認不認這件事,郭夫人提醒曹恆教不好孩子的下場,曹恆揉了揉頭。
「欲而動之,畏而強之。陛下還不知道怎麼教兩位皇子?」提出問題讓曹恆頭痛,見到曹恆頭痛了,郭夫人算是出曹恆出個主意。
「早些年大皇子本就該選伴讀了,陛下為何一直沒選?」郭夫人沒有繼續逼問曹恆,反倒是問起別一件事。
曹恆道:「朕,不想給他們選伴讀。」
郭夫人聽到這話並不奇怪,只耐心地聽著,等著曹恆解釋。
「朕想讓他們入武校。」曹恆沒有讓郭夫人等得太久,把自己的打算說破。
「大魏的皇子,不可不知武事,繼任之君更是。」立國之根本在於武事,武事,不單指行軍打仗,還有兵馬,兵馬在手,天下即有,曹盼能當上女帝如此,曹恆能有今日也是如此。
「陛下遲遲沒透過政事堂商議是為何?」郭夫人也不是輕易讓人繞過去的主兒,曹承選伴讀的事都不知道議過多少回了,曹恆一直壓住不決,不決也就罷了,連打這樣的主意也從來沒有透過口風,今天說破了,郭夫人想弄清楚她究竟主意是剛起的,還是早就有的?
曹恆道:「文人自來不喜武將。朕若說讓他們進太學阻力還沒那麼大,武校,朕需找個機會。」
事實確實如此,就算曹盼一朝從不重文輕武,甚至由曹盼定下規矩,政事堂諸公,必須要有兩位知武事。從而生生從文人手裡分了兩個宰相的名額,文人們那叫一個暗狠,又莫可奈何。
郭夫人看出曹恆思慮得甚是長久,道:「這就是一個機會。」
曹恆一下子看向郭夫人,「眼下洛陽為官者都知道陛下將兩位皇子趕出宮了,什麼時候把人弄回來得要另說,何不就此事,讓他們求著陛下把人放回來,陛下再提條件。」
眼睛一亮,曹恆明白郭夫人所指之意,郭夫人再問道:「敢問陛下,兩位皇子剛剛都經歷了什麼?」
一個眼神往後看去,胡本立刻走出一步,與郭夫人作一揖,將剛剛親眼看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郭夫人,郭夫人道:「恭喜陛下。」
一句道喜,胡本嘴角抽抽,很是想問一問郭夫人是不是說錯了,這還恭喜曹恆的?
「欲之心動,畏而自強,有人代陛下告訴兩位皇子這個道理。陛下還不把人帶回來,等待何時?」郭夫人朝曹恆作一揖,直問曹恆接下來是還想做什麼。
曹恆剛回來,確實是一點要帶兩個兒子回來的意思都沒有,郭夫人卻覺得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