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去,只是眼下的時機有些微妙,還是忍不住在電話裡吩咐了幾句。
“我知道了。”熊黛妮說道,但又不得不感慨,有些人的嗅覺真是敏感:
省委書記到東華來調研才過去三四天,有關她父親要進常委的訊息就甚囂塵上,也叫她家之前冷落的門庭,陡然之間熱鬧起來——熊家這些年經歷了那麼多的沉浮,對很多紛擾都看得很淡,知道這時候滿臉堆笑來奉承你的,也多是那些在你沉浮之時遞刀子的。
也是經歷過,熊黛妮對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絡的老同學突然再度熱絡起來,心裡就有些厭煩——不過她的性子淡然,也知道她父親這次就算能進常委班子,也會惑來很多的風風雨雨,有時候想躲開,躲不開也不便冷臉相對,叫別人心裡生有怨恨。
比較較勢利的陳燕、王建中,熊黛妮倒願意跟素來安靜的舊同桌徐惠麗親近,挽過她的肩膀,問道:“不是說你沒有空參加嗎,怎麼又有空了?”
“徐建中把好些同學都請到了,我也不好意思不參加;好說歹說,跟醫院裡請過假出來。”徐惠麗說道,笑容裡有些無奈。
熊黛妮倒知道她無奈笑容裡藏著什麼意思,心想徐建中、陳燕大概怕自己不去赴宴,才把本來脫不開身的徐惠麗硬拉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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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浦縣的城關鎮在暮色裡彷彿一幅年代久遠的山水畫,顯得陳舊雜駁——熊黛妮對霞浦縣是沒有什麼記憶的,但車進城關鎮,看著兩邊錯落的建築群,忍不住會想:過三五年再來這裡,會不會也像梅溪那般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都說沈淮擔任霞浦縣委副書記的調令已經到嵛山了,但沈淮此時在哪裡,有沒有離開嵛山,有沒有到霞浦縣正式報道,熊黛妮都不知道,地方臺的新聞裡,也沒有見播報,她又不便直接問她爸。
雖然大多數同學都住在市裡,但由於徐建中他父親在霞浦縣當副縣長,而徐建中又在霞浦縣開了一座酒樓,算是中學同學裡混得最有滋有色的。
這次同學聚集是徐建中召集,地點自然就定在徐建中在霞浦縣開的酒樓裡。
熊黛妮只在同學偶爾的聯絡裡知道這事,都說徐建中酒樓生意做得很大,還沒有結婚,是霞浦縣裡有名的鑽石王老五——熊黛妮對此並不感興趣。
車子拐進一條林蔭道,酒樓就在街口。
下車來,見四層高的酒樓打外面看上去就富麗堂皇,心想裡面的環境也不可能差到哪裡去,不過更叫熊黛妮感興趣的,卻是街口往裡的林蔭道。
不算寬的路面新鋪上柏油,兩側梧桐樹都有兩人合抱粗細,四月下旬正是新葉萌發之時,使整條林蔭道在暮色顯得格外的幽然靜謐,熊黛妮訝異的問:“這邊是哪裡,這麼多大樹?”
“哦,裡面就是有百年曆史的霞浦縣中,”徐建中覺得熊黛妮沉默了一路,難得見有她感興趣的地方,熱絡的介紹起來,“徐惠麗她老公就在裡面工作……”又問徐惠麗,“你要不要把你老公也叫過來一起吃飯?”
“不了,他晚上還要帶學生的夜自修。”
“你愛人不是縣中的領導嗎,怎麼還要帶學生上夜自修啊?”徐建中問道,“上回他帶兩名老師到我這邊來,說我們酒樓把遮大門的兩棵樹挖走破壞什麼歷史珍貴樹木,要跟我們交涉,把我嚇的,我還真以為他是縣中或縣教育局裡的大領導呢。”
見徐惠麗低頭不語的樣子,熊黛妮才知道徐惠麗之前不願意參加這樣的聚會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熊黛妮知道徐惠麗她愛人是霞浦縣中的教導副主任,學校裡沒有多少純行政人員,大多數人還是要兼教學工作,但仗著父親是副縣長的徐建中,顯然打眼底瞧不起學校裡一個小小的教導處副主任。
熊黛妮也不想多問別人的恩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