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拍攝《八甲田山》時,高倉健感覺幾乎不可能完成那個角色,他以前也扮演過軍人的角色,但都是吊兒郎當計程車兵,在這部片子裡,他卻要扮演一位優秀的大尉。不過,從不畏懼挑戰的高倉健“還是感到異常高興,追求藝術的火焰又燃燒起來了啊。”為了拍戲,煙癮很深的高倉健特意戒了煙,他對自己約法三章,決心從這部戲開始,把自己的藝術水平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這部影片的拍攝過程非常漫長,前後持續了將近三年的時間,其中的困難可想而知。其中有一個鏡頭為了拍攝到暴風雪來臨時的情景,要求高倉健必須在將近零下三十度的冰天雪地裡,佇立達六個小時之久,因為誰也不知道暴風雪何時來臨,演員就必須隨時保持著“開拍”狀態。已經成為大明星的高倉健沒有一句抱怨的話,他想的是:“有的演員是慕我的名才來參加演出的,要是我鬆懈下來,就太對不起他們了。”
1977年,高倉健和千惠子演出了被認為是其代表作的《幸福黃手絹》,這是一個讓高倉健自己都非常感動的影片,“真動人啊,感人肺腑”。其實影片中的主人公是高倉健非常熟悉的一類角色,他要扮演的是一個刑滿釋放的男子,但這個男子並不是什麼英雄,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高倉健認為:“這好極了,我非常理解這個角色,這就是生活中實實在在的人,一點也不做作。”他非常投入拍攝,其中部分鏡頭是在網走監獄拍攝的,高倉健曾經多次去那裡拍戲,不過“以往總是偷偷摸摸地藏匿在附近,拍完鏡頭就走;這次則是泰然自若地去的,還進到裡面去拍攝。演的是差不多的角色,可是心情卻完全不同。”他憑藉該片囊括了當年日本各項電影大獎中的最佳男主角獎,導演山田洋次這樣形容高倉健:“他那對眼睛有一股勾魂攝魄的魔力,他的眼神裡載滿了悲哀和喜悅。”此後,高倉健,千惠子、山田接連合作,創作《遠山的呼喚》、《車站》贏得巨大聲譽,三人在藝術上的完美配合,被譽為“最佳三重奏”。
他感覺自己就像挖隧道的男主人公一樣,“常常疲於奔命地拍片,不知道自己的演技是好還是不好”。
儘管《幸福的黃手帕》為他贏得了眾多榮譽,可是高倉健卻認為自己是“一生與獎賞無緣的演員,與其獲獎,毋寧掙錢。”他覺得,“人生是連續的,人生是一個人在時間領域裡走過的點的軌跡。這是一條蜿蜒波折向前延伸的曲線,獎賞不過是這條線上的一個點而已。而且,有好劇本,遇到出色的班子,才有人生曲線上的點點滴滴。”1981年,他主演的《###》、《遠山的呼喚》獲得了第四屆日本學術會男主角獎,1982年,他主演的《車站》獲得了第五屆日本學術會男主角獎和第27屆亞洲電影節男主角獎。這位電影獎項的常勝將軍並沒有把這些榮譽看得很重,他甚至不願意在這些頒獎大會上拋頭露面,但他與拍攝班組裡的人卻一直和諧相處。在高倉健看來,“如果我當一個普通職員,就不會有這麼廣泛的與人相逢的機會,而拍攝一部影片就要跟幾十個人搭班。演員,或許就是不斷追求相逢的探索者。”在澳大利亞拍攝《荒野度世人》的外景時,高倉健的魅力深深地打動了當地騎手們的心;1983年在北極拍攝《南極物語》的外景時,他甚至與愛斯基摩人交上了好朋友,還與定居北極的印度籍的加拿大官員成了知音。
1982年拍攝的《海峽》使高倉健第一次向老年角色發起了挑戰,他在影片中的形象頭髮斑白、戴著老花眼鏡,銀幕上最後的鏡頭是一個無依無靠的背影,儘管他曾經以英雄般的姿態腳踏大地。高倉健覺得,“也許這就是真正的自我,我已經是這般年紀。”在拍攝外景的現場,高倉健想到,主人公在青函隧道鍥而不捨地奮鬥了25年,之後又轉到直布羅陀海峽去挖隧道,“也許他的生命之火燃燒不到完工那天便會熄滅”,他感覺自己就象挖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