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聲聲說梅蘭是他老婆,其實二人既無夫妻之名,又無夫妻之實,即使她真的和那姓丁的好上了,跟自己八竿子也打不著,再說這麼一來,豈不正遂了自己之意,將來對梅雲清也好交待。
王掌櫃見他怔怔出神,笑道:“老弟,是不是又想起了尊夫人?”
楊飛悵然若失,不由嘆了口氣,卻是不答王掌櫃之言,將那兩瓶藥納入懷中,反將那包銀子推在王掌櫃面前道:“這銀子王老哥還是笑納吧,就當那日毀壞之物的賠付。”
王掌櫃搖頭道:“我雖是個生意人,卻也知道交情二字,你我雖相識不深,不過你既然叫我一聲老哥,我便將當你是兄弟,你我都是一家,天下哪有兄弟賠老哥錢的道理,再說你這包銀子足足有二千兩,差不多可以買下老哥我這個店了。”
楊飛見他說得情深意重,頗為感動道:“老哥既當小弟是兄弟,更無拒絕之理,再說客棧昨晚又已遭劫,就當小弟出錢修修房子吧,來日小弟再來臨汾之時,必到此叨擾老哥。”
王掌櫃推拒不過,只得收下,又道:“老弟既如此說,老哥我也不再客氣了,今後這客棧便當你我二人合營,盈虧你我平分如何?”
楊飛見王掌櫃意志堅決,只得點點頭道:“就這麼說定了。”
“好!有義氣”一人忽然鼓起掌來,輕飄飄的自尚未關緊的視窗躍了進來。
楊飛愕然望去,那人原來是韓先生,不禁喜道:“原來是韓大哥,小弟昨晚還真擔心你會有事。”
王掌櫃不覺問道:“這位是……”
韓先生抱拳道:“小弟姓韓,臨汾人氏。”
王掌櫃奇道:“老哥我在這住了幾十年,這裡的人差不多個個都認識,怎麼未曾見過韓老弟。”
韓先生苦笑道:“韓某本是一個見不得光的人,王老哥沒見過小弟也不足為奇。”他也同楊飛一般稱王掌櫃為王老哥。
楊飛聞他語中滿是激憤之意,頗為好奇道:“韓大哥,這是為何?”
韓先生卻是不答,反行了過來,含笑道:“原來我只當你貪財好色,未想你可以為了女人連命都不要,還可以將兩千兩銀子拱手送人,好一條血性漢子,光憑這我得好好敬你一杯,拿酒來!”
那店小二早已備好酒菜,只不過見楊飛與王掌櫃談笑甚歡,不便打擾,遠遠侯著,聞得韓先生之言,立時將酒菜奉了上來。
韓先生將三個酒杯一一斟滿,舉杯道:“先讓我敬天下第一情聖。”
楊飛老臉通紅,吶吶道:“韓大哥,小弟昨晚真的是一時氣糊塗了,大哥就不要老拿這句話來激我。”
韓先生笑道:“我昨晚雖罵你蠢才,可沒貶低你之意,你的勇氣大哥我便自嘆不如。”
王掌櫃訝然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先生道:“這小子的心愛女子被那夥山賊害死了,他便單人匹馬去找那幾百個馬賊報仇。”
王掌櫃肅然起敬道:“這麼說老哥我也得敬老弟一杯。”
楊飛只得連飲兩杯,方道:“小弟實在慚愧得緊,既沒報仇,還差點連累了韓大哥,小弟還未謝過韓大哥救命之恩,先回敬大哥一杯。”
韓先生道:“成也敗也,你若想報仇有的是機會,只有憑自己的本事報仇才夠得上味。”
楊飛心中苦笑,說起來香兒跟自己根本沒什麼關係,也不是非報仇不可,為何人人都以為她是自己最心愛之人,怪也只能怪自己昨晚表現得太“出色”了。
王掌櫃道:“聽老弟之言,似這位韓老弟救過我老弟一命,老哥哥在此謝過了。”
楊飛忙道:“韓大哥救過小弟兩次,還教小弟武功,此恩此德,今生不忘。”
韓先生笑道:“如此太見外了,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