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下,二人合力,向下遊劃去。
河中冰塊頗多,有的河面還結有薄冰,便不得不用木槳先將冰層敲碎,二人雖身負武功,劃了數里,已然累得氣喘吁吁。
楊飛又飢又累,正欲提議棄舟登岸,河床轉入一個岔道,河勢陡寬,水流亦湍急起來。
柳荷站了起來,拭了把香汗,指著遠處一團黑影道:“咱們到了。”
船行得近了,楊飛方才看清那團黑影是艘雙層樓船,天色昏暗,船上也黑燈瞎火,便似一個黑乎乎的龐大怪物。
柳荷打出暗號,船上出現一盞燈火,閃了幾下,她鬆了口氣道:“船上一切無恙,咱們上去吧。”
上了樓船,方見船內門窗用黑布蒙得嚴嚴實實,怪不得毫無燈火,楊飛暗暗納悶:烏漆抹黑的,河中又有不少冰塊,要是逃起命來,這船恐怕有點懸乎。
見到楊飛,阮寶華還稍顯鎮定,阮憶梅驚得大失芳態,張大小嘴,老半天方結結巴巴道:“楊,楊,楊公子,你為何跟荷妹一起?你不是死了嗎?”
楊飛剛剛拿起婢女奉上的熱茶喝了一口,聞言答道:“此事說來話長,容小生喝口茶,歇口氣再慢慢稟告。”
阮憶梅見他賣弄斯文,心中莞爾,愁意盡消,忍俊不住,噗哧一笑。
她本生得千嬌百媚,這一笑更是有如百花綻放,在此嚴冬帶來無限春意,楊飛端著茶杯,看得呆了。
阮憶梅見他瞧得甚是無禮,輕哼一聲,掉頭去問柳荷:“荷妹,你是如何與楊公子逃出來的。”
柳荷娓娓道來,說到驚險之處,阮憶梅驚得不覺掩住小嘴,妙目一轉,見楊飛還望著自己傻笑,又哼了一聲。
樓船緩緩駛動,北風勁吹,順流直下,楊飛忍不住問:“咱們這是去哪?”
柳荷望向阮寶華,阮寶華笑道:“楊公子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楊飛打蛇隨棍上,連忙附和道:“舅舅此言甚是,荷妹快快請講。”
阮憶梅那晚昏迷,壓根沒聽見楊飛死皮賴臉的稱呼,聞言不禁目瞪口呆道:“我爹何時成了你舅舅了?”
楊飛詫聲反問:“憶梅表妹好生健忘,為兄可是你雲清表姐的未婚夫。”賊眼左右一瞟,又問:“表妹,上來這麼久,為何不見舅母?”心想阮府之中就屬那個老姑婆最為討厭,最好禁不得舟車勞頓,在途中一命嗚呼。
阮憶梅答道:“我娘受不得驚嚇,早就離開太原了,並不在這艘船上。”忽想如此回答便認了他是表哥,氣得一跺玉足,向阮寶華道:“爹,這傢伙佔女兒的便宜。”
阮寶華哈哈笑道:“小飛說得沒錯,他算起來倒真是你半個表兄。”這些日子,阮府上下少見歡聲笑語,好不容易逃了出來,被楊飛嘻皮笑臉的如此一鬧,心情都輕鬆不少。
楊飛見連阮寶華都認了,立時眉開眼笑道:“對極,對極,舅舅說得對極。”
阮憶梅嬌哼道:“你少得了便宜就賣乖,我正準備去梅花山莊,有膽你就跟來,待見了表姐不知她還認不認你這個未婚夫?”
楊飛驚道:“此話怎講?”
阮憶梅悠然道:“通敵叛國,還為了一柄什麼破劍連累梅花山莊和表姐,聽說她早就宣告天下,與你毫無瓜葛。”
楊飛笑容倏止,急忙辯解道:“這些都是別人血口噴人,栽贓嫁禍,你表哥我可是忠肝義膽,報國為民的正人君子。”
阮憶梅皺皺鼻子,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一番,嗤之以鼻道:“你這話誰會相信?我看你忠肝沒有,義膽也無,正人君子嘛,哎喲!”
樓船突然一陣劇烈顛簸,像是撞到什麼東西,船上之人東倒西歪,阮憶梅立足不穩,不偏不倚,恰好倒在楊飛懷中。
楊飛自然毫不客氣,一手拽著木柱,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