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瞞還想說什麼,一顆小小的頭顱從兩人中間冒了出來。
青杏劈頭就問:“你想對我家小姐怎樣?”
男人眼皮也沒有抬一下,挺起胸膛,更顯出他壯實的身軀,不是示威,是一種習慣。
望著他那羞辱人身高的反應,青杏抽了好大一口氣。
“你離我家小姐遠一點!”
忠心護主的青杏被當做無關緊要的風景,男人沒有理會,走了。
想不到他連指正青杏的指控都省略了,直接走開避免吵人的噪音。
“小姐跟他借傘是看得起他,他拿什麼喬!”
“青杏!你看我少了塊肉嗎?”大驚小怪,莽撞的丫頭。
“什麼東西?”不待細想,她又接說:“看他青面獠牙的樣子一定沒安好心,小姐,這把傘我們還是扔了吧。”
曹瞞把傘栘到青杏頭上,為她遮去大半風雨。“這會兒,你說還要把傘扔了嗎?”
青杏掙扎了下,接過小姐手中的大傘。“我承認這把傘夠大,好吧,我就勉強用一用,算是給他面子好了。”
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小姐,以後你有什麼需要說出來讓青杏做就好了,你這樣,我很沒面子耶。”她小小聲的抱怨,希望小姐能接納她的忠言。
“你太吵了,青杏!”
老天爺,雨儘量下大些吧,最好遮掩過這多嘴多舌吵人的丫頭。
放眼只見早無人跡的前方一片濛濛煙雨,鳥飛絕。
西湖多煙雨,重重複重重。
半年後
應天府有四大望族。
這四大家族的關係密下可分,以金家為中心,金家集六代財富,皇親國戚之類不乏金家人:康家、寶家互結為親戚,前者主事老爺官拜江南織造,主管臣民獻給皇室的衣物,織造一職是個金飯碗,後者是應天最大的米商,兩家聯姻之餘,這康家的女兒又嫁入金家為小妾,至於曹家,則排名最後。
會擠上應天四大家族之列絕對不是曹雨堂想要的。
曹雨堂的祖先以蔗糖發跡,而他對生意完全沒有興趣,好好先生的他雖說是地方士紳,做的也只是負責歲捐、地方建設的募款等等。
他對詩詞歌賦、戲劇雜要的興趣多過一切,甚至免費的支援一些有才華卻窮苦的才子發行詩集,馬戲班子來同他募款,絕少有空手而回的。
由於他的興趣廣泛,對於養育馬匹也有一股天生的狂熱,自己豢養了許多來自東北大荒、大蒙的戰馬,這恰巧合了萬歲爺的脾胃,萬歲爺五次江南行,有四次以曹家為行宮,奠定曹家的社會地位。
俗話說,要富過三代才懂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章,吃穿不成問題才懂生活,生活無虞才懂身段。
曹家無丁,三個都是女兒,曹雨堂卻以女兒們為傲,依照每個女兒的個性,從小教導女紅、裁衣、刺繡、烹飪、做生意的方法,甚至防身的拳腳功夫。
他用盡心力調教三個掌上明珠,當然啦,雖然都是心頭肉,但五指伸出還是有長有短,不可能一致,聰明、笨拙自是比較而出,所以,其中有那麼一個學什麼都慢人家半拍,有時候還完全跟不上。
曹瞞笨嗎?倒也不!
她心之所思與姐姐們不同。
反正一個家只要有幾個能幹的人撐著,一隻米蟲咬不壞布袋反而能襯托姐姐們的能幹。
曹府兩大美人不到及笄就有各路好漢搶著定,就連最小的曹瞞也有個名義上的未婚夫。
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就算曹瞞沒有什麼端得上枱面的豐功偉業好了,仔細想想她還是曹雨堂的閨女,嫁妝一牛車絕對少不了,即使娶回家只是供著,每天三炷香都值得,所以,前仆後繼過門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