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沒有要求檢察院配合,檢察院就當什麼也不知道。這年頭幹工作要講究分寸,主動一些當然很好,如果過了就多餘了。要把握好這個度,這個度就是基本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些話當然不能夠說出來。李剛微笑著看看電話機,像在看著葛振海一樣,動腦子吧你!正準備起身走,手機又響了。
作為檢察長,也算工作需要吧,李剛配有兩部手機。一部是基本公開的,許多人都知道這個手機號,有時候他拿著,有時候司機拿著;而這一部是秘密的,一直貼身帶著,很少有人知道這個號碼。他開啟手機看了一下,還好,不是市委主要領導的號。再仔細看,發現只是一條簡訊:“看到你下鄉回來了,如果有應酬,一定要少喝白酒。”雖然沒有落款,他也明白這是江姍發來的。
在這個世界上,父母過世以後,大概也只有江姍和他自己的女兒會關心他的身體,用發簡訊息這樣的形式來傳達感情。
江姍算是他的情人。他一直不喜歡情人這個稱謂,情人這個稱謂使他感到委屈,總是提醒他的不道德感。實際上自己並不是在婚姻之外亂搞情人的那種男人。自己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女人,什麼情人不情人的?但是,在法律程式上他還沒有離婚,已經不是自己的女人的那個女人還賴在他的婚姻之內,有名無實。就像退居二線的老幹部,已經不再主持工作了,卻還沒有辦退休離職的正式手續。而已經是自己女人的江姍早早就主持工作了,還沒有從法律程式上正式走進自己的婚姻,有實無名。這使他很尷尬,也只好長時期忍受在感情生活上形式和內容分離的無奈。
在江姍之前,除了自己的老婆之外,他從來沒有碰過別的女人。他不是道德家,也不想做什麼道德的楷模。他不是不想女人,作為男人他特別喜歡漂亮女人。喜歡欣賞,更喜歡直接同她們睡覺。在女人這個問題上他不喜歡精神文明。他覺得直接進入她們,那才是男人最好的從物質到精神的和諧生活。也不是沒有機會,機會多得很,可惜多少好女人都讓他白白放過了。
有時候想想真是浪費資源啊。
全應了那句俗話,撐死了眼睛餓死了。唉,什麼也不為,因為他不敢。並不是他沒有這方面的膽量,常言說色膽包天哪。只是色膽縱然能夠把天包起來,卻包不住他的前程。因為他從社會的底層一步一步走上來不容易,所以太看重自己的前程了。小時候聽村裡的老人們說,色是刮骨鋼刀,酒是惹禍根苗。他的感覺是,在我們中國這個社會主義社會里,如果你想在政治上有所企圖渴望進步,年輕時代就一定不要亂性染色。多少年來,這是他作為男人一直堅持的一個基本原則。
●【情人和煤氣罐(2)】ǎ�|ǎ�|ǎ�|ǎ�|ǎ�|ǎ�|ǎ�|ǎ�|ǎ�|ǎ�|
有句話讓他特別有感觸,有人說男人是弄得動的時候不敢弄,到了敢弄的時候又弄不動了。他覺得這話雖然說得粗俗甚至有點下流,卻很貼切和形象。
不過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等他人到中年,在四十多歲時卻偶然地碰到了江姍。想想,也算是緣分吧。這時候好像他已經感到自己是檢察長了,地位和身份已經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像一棵小樹已經長成了大樹一樣,不再害怕一般的風吹雨打。這才大膽地和江姍建立了感情。江姍讓他非常感動,好像他一直為她守著,等了她四十多年,等著她出生,等著她成長,等著她大學畢業,等著她一步一步地走進了自己的懷抱……
於是,看到她經常發來這樣的簡訊息,他心裡雖然感到特別溫暖,同時也覺得對不起她。因為他已經不再是不成熟的年輕人,雖然他深深地愛著她,同時也明白自己這是在玩火。玩火的人總有自焚的時候。所以,在感情上他是越來越依戀江姍,在理智和行動上他是越來越故意地疏遠江姍。
這是典型的感情和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