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婚嫁這種事,往往最先急的不是當事人,而是媒人或者雙方父母。
席先生還沒問竹卿的意見,黃嬸憋了幾日之後終於忍不住問道:“安妹,陳家小哥跟我女婿可說了,對你看上眼得很,託人來問你的意思,你倒是說說對陳家小哥什麼看法呀?”
竹卿回想這兩次見他的情形,很客觀的回答:“他人不錯,知書明理,對人客氣,家裡有田有地,我沒什麼不滿意的。”
還沒等黃嬸笑出聲,竹卿又道:“可他既然這般好,為什麼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家呢?”
按說真是好的不得了,那何愁沒有適齡的女子願意嫁,又偏偏看上她。
黃嬸一拍大腿道:“這小子也是挑,說什麼不論家世條件,非要找個容貌性情一等一的姑娘,就一直耽擱到現在。”
竹卿戲謔道:“那我還得謝謝他能看得上我嘍?”
“這孩子!”黃嬸嘖一聲。
“反正也不急,陳小哥會試將近,讀書要緊,你倆互相看上眼更好,一輩子的事可急不得…”黃嬸手裡縫著一件衣裳,往竹卿身上比了比,尺寸剛剛好,又接著縫了起來。
竹卿拿樹枝在地上劃拉著,思量道:“這幾日我先不出去了,雨水太多果子掛樹上爛的快,我去幫著乾乾園子裡的活吧。”
黃嬸拿了針在頭上劃了兩下:“你身子不好,水物最壓秤,別累壞了。”
“哪那麼嬌貴了。”竹卿歪著腦袋靠黃嬸胳膊上,“我背不動竹簍,摘點果子還是行的,誒,先生呢?”
她一早起來就沒看到席先生,不知道去哪兒了。
黃嬸習以為常笑道:“又去給人看診去了唄,這席大哥閒了就待不住,跑東跑西給人看病開方子。”臉往廚房一轉:“瞅瞅灶上那隻雞,就是讓他看好的人送來的。”
竹卿想起剛才去廚房看見一隻褪了毛的大肥雞,哈哈大笑。
沒過幾日陳臻就讓人捎了信來,信中提及他對竹卿很有好感,但眼看會試將近不敢怠慢,問竹卿是否願意等他幾個月,待他過了會試再商量二人的親事。
竹卿自然沒有異議,提筆回信,告訴他前程要緊,不要分心。
黃嬸也帶著信過來讓竹卿念,是她出嫁的女兒找人寫的,說道家中一切都好,外孫近日又胖了些,會走路會說話,最後提到一件喜事,黃嬸的女兒又有身孕了。
竹卿連聲恭賀添丁之喜,黃嬸激動的拿了信紙就去找自家男人,竹卿笑著搖頭,把信裝好,讓送信的人帶回去。
女兒再次有了身孕,黃嬸怎麼都坐不住,也顧不上家裡農忙,嚷嚷著要去看女兒。
活雞活鴨挑肥的拿了兩隻,還去漁民那買了幾尾鮮魚,天剛矇矇亮黃嬸就出了門去了女兒女婿家。
一個冬天就這麼過去了,黃嬸隔三差五去看女兒,回來笑的嘴要咧到後腦勺,偶爾嘮叨竹卿兩句,待竹卿成親有了身孕,她便可多一個外孫了。
竹卿笑著附和兩句,幫黃嬸一起給未出生的小孩做小衣裳。
住在黃嬸家近半年,她一直把竹卿當做自家孩子對待,又心疼竹卿小小年紀受了不少苦楚,對她更是親厚。
嶺南的冬天沒有洛州寒冷,可也會下雪,天冷後竹卿和蘇葉早不住竹樓,搬進了土屋居住。
新年便匆匆過去了,期間竹卿聽聞陳臻如天下學子般早早出發,去長安為會試做準備。
到了三月初傳來了訊息,陳臻會試已過,只等殿試了。
這個訊息傳來的時候,竹卿正和蘇葉跟著黃嬸在荔枝園裡給荔枝樹架竹索。
最近剛下過雨,地裡的椿象全爬了出來,當地人稱為石背娘娘。三月初荔枝到了花期,快要坐果,石背娘娘專會搗亂破壞收成,所以得快點把它們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