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我再吃。”
竹卿拗不過他,低頭吃了兩口,而後拿起艾酒自斟自飲。
長夜如斯…
通義坊人聲鼎沸,竹卿戴著帷帽從一輛馬車下來,進了一家酒肆。
酒肆老闆見了她,徑直請她上了二樓雅間。
“夫人最近特別喜歡來這兒呢。”潤禾扶著竹卿上樓,輕笑道,“莫不是這兒的酒特別好?”
竹卿閒閒道:“你說對了,這裡的好酒有些比府裡的還好呢。”
進雅間坐定,竹卿摘下帷帽放在一旁,潤禾道:“奴婢還是按照老規矩在樓下等夫人,夫人自娛便是。”
屋外逐漸沒了人聲,竹卿彎曲手指扣了扣桌面,從側間走出一男一女,皆是尋常百姓打扮。
“師妹如今真是和從前大不一樣了,嫁進王府做了世子妃感覺如何?”男子戲謔著在她面前坐下,打量她的衣飾。
驟然見了故人雖不必執手相看淚眼,卻有恍若隔世之感,竹卿為男子倒上一杯酒,一舉一動端方有禮:“多年不見,趙措師兄別來無恙。”
而後又為身旁的女子添滿酒杯:“師姐今日的妝容格外好看,是上京剛時興起來的吧。”
女子一雙桃花眼微微上調,眼神妖嬈嫵媚,懶懶道:“我這酒肆一天要來多少客人,不打扮的好看點能行麼…倒是竹卿,你還跟以前一樣,不愛塗脂粉。”
趙措兩指捏著酒杯並不飲下,復又放回桌上:“葛衿千方百計找了我來,不是專門來請我喝酒的吧?”
葛衿嗔怪著瞟一眼趙措,拉回了話頭:“師兄已經都知道了,還故意問我。如今我們能聯絡到的舊人大概有三四十,散落在上京和外地,關押師叔的地方也已經探查清楚了,只要竹卿這邊沒問題,就可以定行動的時間了。”
“我這邊一切順利,玉衡他沒起疑心。不過要儘快,趕在端陽節之前吧,我怕宮裡有宴請,忙中出錯就不好了。”竹卿細細算著時間,“端陽節前上京巡防會嚴一些,玉衡想必無暇顧及我,我有王府令牌可隨時出城,不必擔心盤查。至於要用的錢…”
竹卿從荷包中取出一圈銀票:“這是一千兩,還要辛苦師姐分給大家。”
“哎呀你可是有錢了…”葛衿爽快地收下銀票,“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半晌不說話的趙措冷眼看著竹卿,眼神鋒利的如同剛淬完火再細細打磨過的刀刃,在竹卿身上剮了千百遍。
“聽說你是為了給他過生辰,才將劫獄的時間一拖再拖。”提起玉衡,趙措一臉不屑,“你還挺在意他?他可不是什麼好人。”
竹卿艱難搖頭:“我既然嫁了他,總得做出樣子來讓他對我放下戒心,他對我…也不算特別壞。”
自從她不那麼抗拒之後,玉衡對她可以說是言聽計從百般呵護,即使是如伶人般演出來的情深似海,也足以打動人心了。
“你愛上他了?”趙措冷不丁來一句。
竹卿心中一凜,變了臉色。
“什麼愛不愛的,來喝酒。”葛衿急忙打了個圓場,輕輕揭過,又對竹卿道:“你不好出來太久,今日先到這兒吧,別的都準備好了,只等你定好時間便可行動。”
竹卿黯然:“我失了武功如今和廢人無異,一切還得勞煩師姐周旋,竹卿在此謝過了。”
葛衿不復剛才的灑脫,鄭重道:“過去了這麼多年,如今能救出你師父也算是全了昔年恩情,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待竹卿離開,葛衿悠悠道:“你對竹卿怎麼還是這個樣子。”
“我打小就看她不痛快,仗著自己身份特殊有解楓護著惹了多少事。”趙措看向樓下消失在人群中的馬車,“總算她還有點良心,知道想法子救她師父。”
趙措喝完最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