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跳起來,「誰同你講我在追求完美的什麼?」
「不必否認了,我可以讀出你的思想。」
「真卑鄙。」
「一個頂尖的科學家也這麼說。他致力於一個方程式三十年,我一看就知道未知之x與y是什麼,順口說與他聽,他罵我卑鄙。」
「為什麼?」
「因為他以後的三十年,變得無事可做,失去精神寄託。」
我呆在那裡,然後大笑起來。
「所以不要為失意難過,只有失意才能襯出得意,只有黑色才顯得白色可貴——」
我接上去,「冬天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每一朵烏雲都鑲有銀邊。失敗乃成功之母。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咄!這種道理誰不懂得,還要你教呢,見你的大頭鬼。可是打擊來的時候,不是理論上幾句空言可以解決問題的。」
「為什麼不找知心的朋友談談?」
「我沒有知心的朋友。」
「真奇怪,」他訝異,「你們地球人都這麼說。」
「是的,其實沒有如有朋友,只不過有些人喜歡與其他人在一起熱鬧,有些人不願意。」
「你呢?」
「一時一時。」我說:「在得意的時候,我喜歡見朋友,不得意的時候,情願一個人。」
他莞爾,「看來你沒有什麼朋友。」
我沮喪地,「這些年來,我沒得意過。」
他哈哈地笑起來。
我抬起頭,「你在什麼地方,你是誰?你打什麼地方來?太不公平,我想什麼你都知道,你想什麼我卻不知道。」
他嘆口氣,「你想擁有這種異能?」
我一怔,搖搖頭,「不,我不要知道別人想什麼,人與人之間,還是客氣點的好,保持距離。」
「連你愛人想什麼,你也不想知道?」
「更不要知道。」我笑,「他說什麼,我就聽什麼。」
他沉默一會兒,「你是一個有趣的女郎。」
「你自什麼地方學來的中國普通話?」
「我從頭到尾沒有說過話,你感覺得到而已,你是那個地方的人,就感覺我用那種語言同你交談,就像你自言自語一樣。」
「很奇妙。」我讚嘆。
「謝謝你。」
「你在地球哪一角?」
他不答。
「來,說來聽聽。」
他不答。
「你長相如何?賣相可好?」我又問。
他還是維持靜默。
「喂,你不能一躲了之,我要知道的事太多。你有沒有點鐵成金的本事?你的心像不像小王子?你的基地裝置如何……喂,南星七號!」
我在腦中搜尋他。我有種感覺,我知道他在那裡,他也知道我知道他在那裡,只不過他不一聲。
門鈴響,我去開門。
小三小四歡呼,「表姐,我們經過這裡,順便看你在不在,請我們吃冰激淋。」
他們衝進來。
「幹嘛沒精打採?」小三問。
「我要失業了。」
「另外再找一份工作好了。怕什麼?」小四說:「這種事可以發生在每一個人的身上,沒有啥子大不了的。」
我啼笑皆非,「戰爭也不過是發生在每個人頭上的事,你怕不怕?」
他們取出冰激淋汽水做蘇打吃,一邊笑一邊勸解我,「兩者不可混為一談。」
我心念一動,「最近發明些什麼?」
「電動滾軸溜冰鞋。」
「多原始,外國早有了。」
「但香港沒有。」小三挺挺胸。
「用什麼發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