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麻麻的疹子和水泡就從臉上和身上長了出來。
可如此龐大的群體中,依舊有不少人未曾放鬆警惕,有更多的鼠人本身毒抗就高的驚人,竟然強行從地上爬起來。
“騙、騙子!!!”留守的授名者惱怒尖叫:“象、象牙之塔欺騙我們!反、反了!殺光這群騙子,去找、找常青……”
林十九撇了撇嘴,伸手,正要從口袋裡準備掏出槍來,一聲悽嘯驟然迸發。
讓他愣在了原地。
恰似雷鳴從密室之中驟然炸響那樣。
高亢的鳴叫中,一道漆黑的箭矢就已經呼嘯著飛過,貫入了鼠人的眼窩,扯著它,將它釘進了剛剛粉刷好還沒多久的牆壁上。
只有半截露在外面的箭羽,正在它的眼眶裡嗡嗡作響。
“你們膽敢背叛契約嗎!”
沙啞而肅冷的聲音響起。
就在紛紛彎弓搭箭,拔出武器的不死軍之中,蒼老的蛇人尊長者早已經起身,踩在桌子上,朝著鼠人們怒喝質問:“你們這幫廢物,膽敢與不死軍為敵嗎!”
首當其衝,它的副手朝魯一步跨出,便已經出現在數米之外,手中的彎刀低聲鳴叫著,灑落一捧血色。
而就在他身後,兩個衝的最快,喊的聲音最高的鼠人已經攔腰而斷。
“三息之內,跪地者不殺!”
朝魯抬起手,在他身後,四十餘名蛇人不死軍已經抬起了手中的黑弓,拉緊弓弦,對準了癱軟的鼠人們。
甚至不等槐詩佈置的人動手,一場動亂就如此突兀的結束了。
就好像它突兀的開始一樣。
並沒有過多久,當槐詩回到大廳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恢復了寂靜。就好像嗡嗡作響的琴絃被一隻無形的手掌撫平。
再沒有人敢在這個年輕人面前發出不協調的聲音。
“哦?原來是尊長者出手了麼?”
在瞭解始末之後,槐詩坐在上首的桌子上,從原緣手裡接過了一條熱毛巾,擦了擦手之後,終於坐好了,抬頭問道:“為何會出手幫我呢,尊長者,這時候不應該是鬧的越狠越好麼?”
“不死軍也是有骨氣的。”
尊長者肅然說到:“哪怕是做人鷹犬,我們也不做吃腐肉的鬣狗——況且,作為您的僱傭兵,為您平定動亂,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麼?”
“難得您有這一份心,那就再好不過了。”
槐詩笑了笑,又扭過頭,看向石像鬼的首領:“那為何,不死軍動手鎮壓了動亂,可石像鬼卻沒有任何舉動呢?”
在桌子後面,閉目養神的魁梧石像鬼緩緩抬起眼眸,平靜的回答他:“作為統帥者,您並沒有下達命令,不是嗎?”
“沒錯。”
槐詩頷首,讚許地說道:“兩位說的都很好,都很對,能夠得到兩位的大群輔助,相比這一場戰爭,我們已經距離勝利不遠。可惜的是,有些人並沒有這麼想,反而做出了一些錯誤的事情,讓人有些……”
他停頓了一下,憐憫地垂眸,看向下面瑟瑟發抖的鼠人們,搖頭感慨:“讓人有些,無奈。”
死寂之中,再沒有人說話了。
“無可奈何,大錯已經鑄成,很多事情已經無法挽回。”
槐詩輕聲嘆息:“但我們不能沉浸在過去,做人,必須要向前看,不能斤斤計較,也不能因為一些人的胡作非為,而遷怒更多的人,不是嗎?”
“……”
有很多鼠人驚喜的抬起頭,想要附和槐詩的話。
可是當他們抬頭,看到那一雙黑色的眼睛時,便說不出話來。就好像被那一道視線攥住了心臟,在僵硬中難以呼吸。
“亞力克所應許下的話,你們也都應該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