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痛楚,眼前陣陣地泛起昏黑,雙耳好像有蜜蜂不斷地鳴叫。
但他卻未曾失去意識。
縱然疲憊欲死。
在暴雨中,他踉蹌向前,踏碎了地上動盪地水泊,最終,來到了何洛地面前,低頭俯瞰著那一張猙獰地面孔。
不知道為何,忽然笑起來了。
因為想起了一個笑話,想要講給他聽。
“從前,有個樵夫去山裡砍柴。”
少年突兀地說:“在過橋的時候,他的斧頭,一不小心掉進河裡了。可這是他唯一的斧頭,他很難過,就哭啊,哭啊,就像你一樣。
這時候,河神從河裡出現了,慈祥地問他……”
槐詩抬起雙手的祭祀刀和無形之斧,放在他的肩頭,隨著河神一同問道:
“——請問你掉的是這把金斧頭,還是銀斧頭呢?
納迦瞪大了眼睛,嘴唇奮力地開闔著,卻發不出聲音。
“對,樵夫跟你說的一樣。”
在寂靜裡,槐詩讚許地頷首:“然後,河神說:你真是一個誠實的好孩子,這兩把斧頭都給你吧!”
於是,刀斧在納迦的脖頸上交錯。
在近乎咆哮的鋼鐵鳴叫中,最後的毒血向著兩側揮灑而出。
一顆遍佈鱗片的頭顱滾落在地,再無聲息。
這就是這個故事的結局。
去他媽的河神,去他媽的金斧頭,去他媽的銀斧頭,去他媽的樵夫……去他媽的一切!
那些古老的故事太長了。
該結束了。
在今天。
槐詩轉過身,穿過了死寂的高架橋,在暴雨中走向這個故事的結局。
走向最後一個倖存者。
然後,他拉開了車門,向著車裡的老人露出微笑。
“戚先生,讓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