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過,小姐這樣的女子,註定不會平凡,記得自己最初成為她的侍衛的時候,他還滿心不服,他堂堂飛翩,怎能對一個女人卑躬屈膝,但事實證明,這個女人有那個能力,更有那個資格,要說,她比男兒也絲毫不差,小姐的縝密心思,便是他也望塵莫及的。
若不是小姐是宸王殿下看中的人,要不是自己已經心繫碧珠丫頭,他也定會為這個女子痴迷,哪怕是以仰望的姿態。
想到什麼,飛翩心中禁不住苦笑,在進入這聽雨軒之前,他飛翩風流不羈,是個十足十的大男子主義的倡導者,可現在,哪還有那時的心態,在小姐面前,在日漸優秀的碧珠面前,他這個大男子怕是要自慚形穢了。
不過在自己面前,碧珠還是那般單純可人,腦中浮現出碧珠的身影,臉上多了些微溫和的笑容,安寧看在眼裡,對於自己的這個屬下,她是看得透徹,飛翩早已經沒了當初的傲氣,而他對碧珠的心意……
斂了斂眉,安寧淺淺的抿了一口茶,“找個時候提親吧!我那碧珠丫頭可不能簡簡單單的就能娶到的,必須要三媒六聘,什麼禮數都不能少。”
她和碧珠雖是主僕,但早已經是姐妹相待,她也打算好了,等過些時日,碧珠從雲家出嫁。
“真的?”飛翩神色難掩激動,碧珠現在是小姐的得力助手,小姐疼得不像話,他還以為,想要娶到碧珠,還要看小姐放不放人,碧珠丫頭,心思單純,對小姐的話是奉為聖旨,他也曾試探的對碧珠提及過婚事,但都被碧珠推脫了,究其原因,正是因為小姐。
所以,此刻有小姐的這句話,無疑就是給他打通了所有的關節,這一下,碧珠便再也沒有理由拒絕她了。
一想到此,飛翩怎能不興奮,恨不得跪在地上,感激小姐的大恩大德,又恨不得馬上趕到碧珠身旁,要知道,碧珠今日可沒有在府上。
“難不成你希望是假的?”安寧瞥了飛翩一眼,沒好氣的道。
飛翩忙不迭的搖頭,“是真的,是真的,飛翩謝小姐的成全。”
“謝什麼謝,若是你敢對碧珠不好,定讓碧珠休了你。”安寧嘴角微揚,眼中亦有淡淡的笑意閃爍著。
“我疼她還來不及,怎敢對她不好?”飛翩真切的道,能娶到碧珠,他自然要將她當寶貝一樣捧在手裡,含在嘴裡。
二人相視一笑,而此刻在八珍閣暫住著的碧珠,卻不知道,她的婚事已經被這二人給定了下來。
夜裡,安平侯府下人房。
這裡潮溼又陰暗,最偏僻的那個小房間內,小得裡面只容得下一張床,一張椅子,連一張桌子都沒有,木板床上,沒有褥子,只有一條殘破不堪的薄被。
劉香蓮躺在床上,一張臉腫得不成樣子,幾乎無法辨別她本身的面目,在衣服遮蓋住的地方,無數青青紫紫的傷痕錯落著,那次受家法,導致現在的身子還沒有好得完全,在這府中,沒有人憐憫她,連下人都捉弄她,將所有粗重的活兒都交給她來做。
以往高高在上的大夫人,此刻竟如此低賤,卑躬屈膝,她高傲的性子怎容許她如此這般懦弱?
想到三夫人,想到六夫人,又想到安寧,三夫人那個狐狸精,憑什麼得到老爺的寵愛,而老爺對自己卻不聞不問,又是何等的無情!憑什麼六夫人那種低賤的出身,此刻高高在上的享受著夫人的待遇,而安寧那雲蓁留下來的種,她又怎能那般順當!
而自己,她衛城劉家的小姐,是婉貴妃的親姨娘,還有她的嫣兒,如今還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還不清楚,為何老天竟這樣對她?她不甘心啊!
在這個安平侯府中,她無疑是失去了一切,那麼,她還有什麼可以顧忌的呢?
安平侯爺不憐惜她,整個侯府的人將她踩在腳下,她要反抗,一定要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