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著攸寧,吊死鬼道:“吃不起飯還要住店呢?”
皺皮鬼嘻嘻一笑,道:“上仙嘛,就愛擺譜,又沒有錢。沒錢裝大爺,真是噁心。”
“一日三餐都要!”
漸漸醒轉過來的清風一臉的焦黑,只有眼白微微流動,低低的道:“掌門,我們都是上仙,哪用得著吃食啊。”
“多年不食凡人界的東西,倒也想試試。”玄清一甩衣袖,清風淡雅,跟著滿臉堆笑的信芳和攸寧進了門。
清風臉上的焦黑用清潔咒撣了乾淨,卻是留下了幾道傷痕,天雷擦出的傷痕,便是用仙力也得恢復幾日才能養好,而他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回到靈塔峰之後,自己的下場會不會與攸寧一樣,被抹殺,被追殺,他該怎麼辦呢?
玄清側目看看他,低聲道:“損梵心經之事回山再說。”
“掌門寬宏。”清風顫顫巍巍的道。
雅亮倒是無所謂的模樣,一個清潔咒將身上的塵埃撣了個乾淨,雍容優雅的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走了進去。
傳說中可直通三界,收容冤魂野鬼,山精妖怪的蜉蝣客棧,似乎很有趣呢。
他這樣的想法在到達房間中時,完全煙消雲散了,整潔乾淨的房間,與其說整潔乾淨,不如說空無一物。
偌大的房間,空空蕩蕩的,無榻無幾,一眼從門口望到窗外,毫無阻礙。
清風微微縮了縮頭道:“掌門,這店太寒酸了。”
雅亮笑著問道:“請問,為何無榻?”
信芳笑著道:“可以有,五塊下品靈石。”
“那錦被,茶具,香爐。。。”
“都可以有。”
雅亮轉眸看向玄清道:“掌門,有靈石嗎?”
玄清有一種被打劫的感覺,而且對方是滿臉堆笑,一副童叟無欺的模樣做了這樣的事,他輕哼一聲,充滿了不屑,拿出數十塊靈石,一股腦的推給信芳:“修仙之人還如此重視錢財之物,你們老闆倒是頭一位。去,將榻給我搬進來。”
“好的,客官稍等。”信芳退出房門,無聲的大笑著,一張嘴撐得半張臉那麼大,蛇信子在空蕩蕩的嘴裡上下搖擺著。
門邊的若華懷抱著錦被,背上揹著幾個軟榻,用感應道:你笑起來,太妖孽了。
“我本來就是妖孽。”說著他推著若華道:“哼,還敢讓我彎腰撿錢。大兄,你去將十號房的臭鼬妖用的東西換過來。”
若華悶聲,用感應道:好。
不過一會兒,若華伴著一縷濃濃的,地府般的惡臭走了進來,將睡榻、坐榻、榻幾、茶具、香爐一一擺放好。
伴隨著這股臭氣,玄清再也無法在原地打坐,繃著臉上的表情,手中掐了個清潔咒,房內才算是能住人了。
他輕嘆一口氣,垂眸看向自己的衣襟,胸口某處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的馨香。那個整日跟在他身邊,軟糯的喊他“師父”的少女,終是“死”在了自己手中。
他親手殺了她的肉身,也親手毀了她的心,他還想要什麼呢?
修仙的歲月太長太久了,他已經忘了,這種心情,這種感受,究竟是為了什麼。
夜幕沉沉,攸寧仰臥在睡榻上卻無半點睡意,張著一雙清亮的眼眸看向窗外。
不知過了多久,倦意襲來,她緩緩的闔上雙眸,眼前迷霧漸生。
喬木微笑著將隱身符貼在她頭頂,雙臂環抱著她,他的眸光微微閃爍著,這個眼神,包含了許多許多攸寧從未感觸到的東西。語氣柔和的又平靜:“師妹聽話,不要管我,不要出聲,不許哭,不許叫,等他走了,馬上回靈塔峰。”
她全身麻痺著,竟然動彈不得,她怎麼能這樣軟弱,她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