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叫雷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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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後天色已經晚了。
但今天的日常還沒做。
謝長生打著燈籠來到御花園,又開始捏今日份的泥人。
三隻頭的小貓,九個頭的蚯蚓,扭扭曲曲的高樓。
等泥人都幹了後揣在懷裡,又舉著追著小太監跑:“窩窩頭一塊錢四個嘿嘿!”
謝長生覺得自己就是“自從得了精神病整個人精神多了”的優秀案例。
等玩累了,正打算回去睡覺。
卻見有一人走近。
是顧緋猗身邊的太監,馮旺。
他徑直走朝謝長生走過來:“掌印大人邀小殿下去一趟。”
謝長生打了個哈欠:“唔,我累了。”
馮旺的態度很堅決:“若小殿下累了,奴才可以揹著小殿下過去。若小殿下困了,可以在奴才背上睡一會。”
謝長生知道顧緋猗是執意要見自己。
他嘿嘿笑著,爬到馮旺的背上,突然問他:“我可以拔你的白頭髮嗎?”
“……可以。”
於是謝長生伸手揪了一根:“啊,拔錯了,是黑的。”
又伸手揪了一根:“啊,又錯了,是黑的。”
“嘿嘿嘿,好黑哦。”
馮旺:“……”
陽蘿在一旁忍笑忍到肩膀發抖。
一路來到顧緋猗的住處,催道:“小殿下快進去吧,掌印大人等了很久了。”
謝長生“哦”了一聲,將手裡一小撮頭髮交還給馮旺。
馮旺沉默地接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謝長生眼花,他看到馮旺的手好像微微顫抖了一下。
看著謝長生的背影,陽蘿嘴角的笑意一點點的,收斂起來。
從微笑的弧度,變成平直的弧度;
最後,嘴角微微下撇,變成了一個略帶苦澀的弧度。
這些日子她的心,實在是七上八下,抖得厲害。
從謝長生落水,擔心自己會被問罪賜死;
到意識到謝長生變傻的憂慮;
再到發覺謝長生和之前變得完全不一樣,變得好說話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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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謝長生竟然敢當眾頂撞皇上的惶恐;
再再再到如今,
謝長生竟被掌印盯上。
謝長生把所有事情,所有人都忘了。
可她沒有。
那啪啪作響的鞭子是實實在在地打在顧緋猗背上的。
那一句句謾罵是實實在在刺到顧緋猗耳朵裡的。
掌印這麼記仇的一個人。
卻突然找上了謝長生。
能為什麼?還能是為什麼?
報仇唄。
折磨謝長生唄。
可若謝長生倒了,他們這些人又能有什麼好日子呢?
陽蘿越想,心頭就越是發苦。
心中是從東王公一路拜了西王母。
也不是求別的。
就是求自己能有個漂漂亮亮的全屍。
能裝到自己重金求購的檀木小棺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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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謝長生。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貼身宮女已經籌備好了身後事。
大大咧咧地推門進去,看到顧緋猗正翹著二郎腿看書,用自己能想出來的最親切的一句話和他打了個招呼——
“吃了沒?”
顧緋猗抬眸,看向謝長生。
看清的瞬間,秀長的眉便蹙了起來。
……好髒。
謝長生的袍子和靴子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臉上,手上,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