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太沒有家教了?”
李延麟額角青筋直跳。他今天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有圈子裡相熟的朋友在商場頂樓開了一傢俬人性質的小沙龍,幾個人是過來捧場的,順便給宮郅踐行。宮家早就給宮郅聯絡好了國外的學校,宮郅自己不想走,一直找各種理由拖延。再過兩個月就要高考了,學校裡該上的功課也早就上完了,宮郅沒有了拖延的藉口,只得答應。
幾個有眼力的男女藉口要吃冰淇淋,拉幫結夥地過去了。李延麟身邊就剩下一個宮郅,見他也沒有要避開的意思,也就不理會,只是瞪著重巖,壓低了聲音嘲道:“你吃我們家的,住我們家的,會不知道我是誰?”
旁邊的宮郅微微蹙眉,覺得李延麟這話說的有些過了。
李榮後悔不迭,他今天就不應該同意重巖的要求,直接把人拉到老店去,只怕什麼事兒都不會有了。這會兒見李延麟開始跟重巖嗆火,連忙站出來打圓場,“哎,巖少,這個就是我們家的二少,叫延麟的。”
李延麟眼底發紅,面上帶著一抹狠厲,“誰跟他是‘我們家’?!”
重巖吊兒郎當地笑了,“我想你大概對我有點兒誤會。我從小長到這麼大,可沒吃過你們李家一粒米。至於山水灣的那套房子,我這麼說吧,這年頭丟只狗送回去,主人家還要給個兩三百的表示一下謝意。我幫了你們家那麼大的一個忙,你們家給我一點兒酬謝,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
李延麟氣得直喘。翡翠龍佩的事他也聽程瑜說起來過,重巖這麼一說他還真不好反駁。
重巖覺得他這個樣子看起來很順眼,心情一好,忍不住又反問了一句,“還是說別人給你們幫了忙,你們都不用表示感謝的?”
李延麟抬手就要揍他,被宮郅一把拉住。
重巖撩撥了半天,見李延麟最後還是被人拉住,心裡有些失望。他是不敢主動打李延麟,但這不表示李延麟打他的時候他不還手。李延麟被他老媽嬌慣得太過,眼睛裡揉不得一粒沙,脾氣就跟個炮仗一樣,隨便戳一戳就能爆炸。而且他就那幾下子三腳貓的招數,怎麼可能打得過他這個從小在衚衕串子裡打架打到大的太歲?
這個宮郅也是,多管什麼閒事?
宮郅拉住李延麟,低聲說了句,“你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李延麟喘著粗氣掃了一眼周圍,不少人都在往這邊看了。他要是真在這裡動起手,萬一被哪個手快的拍下來發到網上,再拿他的家世說說事兒,那這事兒可就真的鬧大了。
宮郅還有句話沒說,李家這個私生子看著好像人模狗樣的,但是那雙眼睛騙不了人,眼神太深,裡面藏的東西太多。這樣的一個人,絕對比李延麟要狠。
重巖看著宮郅拉走李延麟,心裡有種說不清的感覺。他從來不知道他到京城的這一年宮郅居然還沒出國。當然,上一世的同一天,他是被李榮拉到李家的老店做衣服去了,沒有機會來商場,自然也就沒有機會見到宮郅了。
重巖在宮郅的眼睛裡很清楚地看到了戒備。
同樣一個人,只是出現的時間與場合不對,就會產生完全不一樣的化學反應。十年後初次見面,宮郅對他一見傾心。而當這場相遇挪到了十年前,就變成了一種莫名的敵意。也難怪,連種子發芽都需要滿足一定的溫度呢。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鍾情,怎麼可能不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各種條件的配合?
不知為什麼,重岩心裡有那麼一點點失落的同時又覺得……鬆了一口氣。
見到上輩子的熟人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是見到上輩子自己辜負過的人就不僅僅是奇怪這麼簡單了。
重巖當天夜裡就做起了噩夢,夢見宮郅站在大廈的樓頂上搖搖欲墜。在上一世,他明明沒有親眼見過這一幕,可是不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