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
文家的掌櫃們面上也起了蕭瑟之意,他們之中最年輕的也已過而立之年,將來,只怕要埋骨異鄉了。
文竹見士氣有些低沉,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大聲道:“小子在此立誓,諸位一旦安定下來,我必把家眷送至,若違此誓,有如此臂!”話罷,把手裡的碗向地上一摔。
又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片,揚起胳膊,衣袖滑下,露出她的小臂,她拿起手中尖銳的瓷片在手臂上狠狠的劃下,瞬間出現一道血槽。
各位掌櫃無不動容,紛紛摔碗為誓,年少時,本就是文章給了他們機會,而今,表少爺另外一個機會放在了面前,能否實現就靠他們的本事了,天下商鋪盡姓文!
天下商鋪盡姓文!
這是何等的豪情壯志,當聽到這個計劃的時候,每一個掌櫃都禁不住熱血沸騰,文章中風的時候,還以為這個計劃要夭折了。誰知道表少爺橫空出世,商人逐利而居,誰會放棄這個大展宏圖的機會?!
一時間氣氛火爆,掌櫃們紛紛交流起了經商的經驗,文竹嘴角揚起,悄然退下,段青煙抓住她的手,細細查驗她的傷口,見文竹始終面帶微笑,她亦是一笑,低聲道:“無妨,你身輕力薄,傷口不深,忍著點,有點疼。”
話罷,段青煙仰頭吞了一大口酒,又盡數噴在了文竹的小臂之上,一陣火辣辣的痛感傳來,文竹咬緊牙關,不停地想著洛身邊的四個美人,心痛至斯,身體上的痛反倒徹底忽略。
段青煙讚賞的看了文竹一眼,從懷裡摸出一個瓷瓶,用牙咬掉了上面的紅綢封堵,手抖了抖,裡面的灰色粉末盡數灑落血痕之中,文竹人沒有動,手臂卻不由自主的一哆嗦。
段青煙低笑兩聲,從身邊的包袱裡翻出卷乾淨的棉布,用牙撕了一個口子,雙手一扯,碎下一塊棉布來,給文竹細細的包紮上。
遠遠的,楊花死死地拖住蠢蠢欲動的衛燎,不以為然的道:“你會比她包紮的更好?”
包紮妥當,段青煙舀了一碗湯給文竹,低聲道:“女子力薄,一舉一動幅度微小,如此就能看出男女的區別了。”
話罷,親自喝湯示意,文竹見段青煙的小臂持平成了一條直線,高高的舉在胸前,一派豪氣,徑用另外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模仿齊了青煙的動作。
青煙伸出手,為她調整了角度,不妨兩人間硬是插進了個人來。衛燎臉上陰晴不定,護住文竹,大腳朝向青煙,青煙不得不挪了兩尺。
衛燎一副掏心掏肺的樣子,對著段青煙語重心長的勸道:“男女有別,男男更有別。兄臺若是好男色,那個楊花真是個不錯的選擇,細皮嫩肉,長的又幹淨……”
話未說完,耳邊傳來一股熱氣,衛燎猛的偏頭,嘴巴和楊花碰了個正著,他身子向後一縮,雙手撐地,不可置信的瞪著楊花。
楊花單手捂唇,臉上滿是幽怨之色,“衛郎,人家雖然喜好男色,弱水三千只想取你這一瓢飲啊。”
文竹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兩個活寶。段青煙淺笑,拉起文竹,對著楊花道:“既然如此,二位莫辜負了這良辰美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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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天下 第一百二十六章 皇子
段青煙挑了個長長的樹枝,把一個將熄的篝火撥到了一邊,從車上抱下了氈墊,鋪到了原來篝火燃燒的位置,拿出件袍子,對著文竹笑道:“睡吧,這下面的潮氣已經被烘乾了。”
兩個人並肩躺倒在氈墊之上,微風習習,文竹望著夜空中的星光璀璨,心緒安寧,意識漸漸模糊。
朦朦朧朧之中似乎有人靠近,文竹強自睜開沉重的眼皮,看見了兩顆閃亮的小虎牙,她心一安,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