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祝瑪父安康以外,與赫舍裡家並無交往。
倒是在浙江做生意的陳近南父子,藉著這個機會,一次次覲見,倒都被瑪父推辭了。
陳家是做糧食酒水生意的大商戶,富甲天下僅次於曹家,和曹家交往甚密。
所以赫舍裡覺得,應該找個曹家人來陪客。
“你把此信交給曹公子,告訴他讓康熙爺陪我去一趟,也許就有辦法解決當前的困局。畢竟讀書安不了社稷,只是一個通道罷了。除了康熙爺,誰把我帶出去,都必然會讓瑪父雷霆震怒。”赫舍裡咬著嘴唇說,她心裡一萬個不願意跟康熙同行,可是別無他法。
納蘭明珠絕對不敢讓容若,娶了皇上看重的女人。如今缺糧餉是朝廷裡的大問題,若能夠用這筆糧餉,讓康熙改變他的決定,迎接喜歡他的海珠兒入宮,那就好了,至少她不用二十五歲就死。
“小姐,這怕是不妥,咱們是奴婢,怎麼能讓主子做事?就算皇上喜歡您,也不能壞了規矩呀。您瞧,博爾濟吉特氏的皇后,一開始也是順治爺的青梅竹馬,末了怎麼著,還不是紅顏薄命。”安琪兒本不欲教訓自家小姐,可她是安排跟著進宮的人,所以也只得跟著提點。
“什麼主子奴婢、男人女人的,不到最後都做不得數。你把那件紫色蘇繡牡丹常服拿來,我自己去見皇上。”赫舍裡輕聲說。
“皇上和大人正在前廳敘話。中堂大人一早叫您過去,您不是躲著不願見,撒謊說昨晚受了風嗎?”安琪兒笑道。
“此間不是多了一檔子事情嗎?你最近嘴皮子是越發活泛了,倒叫我刮目相看。”赫舍裡故作冷聲道。
安琪兒看著倔強率性的小姐,用手捏了一把她的臉說:“給我看看,我們家小祖宗臉紅脖子粗的樣。”
“仔細我撕你的皮,你這小蹄子越發不把我放在眼裡。”赫舍裡雖是如此說,卻伸手和安琪兒嬉鬧起來,一時間銀鈴般的笑聲傳出,令門外的康熙不禁莞爾。
“咳咳,看來病得還不輕。”康熙咳嗽了兩聲,抬步走了進去。
赫舍裡連忙跪下道:“恭請皇上聖安。”
“起來吧,朕又不是老虎,你這般怕朕怎麼進宮?”康熙第一次見她素裝打扮的樣子:一身白色小襖緊貼著身子,那日月盤龍扣有兩顆開著,露出精緻的脖子鎖骨,青絲長髮垂在肩上,鬢角上纏著幾朵編織的玫瑰花,雖說連花鈿都沒綴,但別有風韻。
康熙伸手撫摸她柔順的長髮,卻見赫舍裡面露緋紅,那雙烏溜溜的剪水瞳仁,嵌在那張近日清減的臉上,眉頭輕輕蹙起,有一種豔若桃李、冷若冰霜的感覺。
赫舍裡的美貌倒也不是很難得,撩人的是一百次看,就有一百個樣,每一次均是不同。明明是一張臉,卻又風情萬種,更難得的是肯為大清國操心,舉手投足透著一股子聰明勁。
“皇上,這於理不合。”赫舍裡顫聲說,卻被康熙攔腰抱起。她的鼻孔聞到一股子別樣的沉香味,不經意間唇被撩撥了一下。康熙帶著一種戲謔,蜻蜓點水似的吻了一下赫舍裡的臉。
“告訴朕,你是誰?”康熙漆黑的瞳仁散露迷人的誘惑,身上透著一種撩人的魅力。赫舍裡不能否認皇上是個迷人的男子,可畢竟是一朝天子,自己獨佔不得,既然獨佔不得,索性不如放手。
想到這裡,此刻銷魂的曖昧便成了一種痛,讓赫舍裡難以負荷:他終究不是她的良人。
心許流年,盪漾何方?赫舍裡突然覺得身子很軟,軟得沒有一份力氣。
“我只是一個女人。”赫舍裡低聲說。這一刻她覺得心裡惶惶的,透不過氣來。
康熙露出邪魅的笑容,就如同那深邃靜默的海洋,讓人捉摸不透。赫舍裡還回淺淺一笑,神態中有些惆悵若失。
“還有呢?”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