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猶如鋸木一般刺耳,只是不什麼,默默地坐了下去。
“鄙姓劉,忝為縣衙師爺,如今有一樁人命官司,須得向姑娘盤問,姑娘只管照實回答,不必害怕。”
劉師爺一面笑著說話,一面便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右手一抬,展開一柄摺扇,忽忽扇起風來。
若是平時,金秀玉定要評一句“好酸”,如今卻是形勢不明,不敢造次。
她定了定心神,說道:“劉師爺說的,可是劉阿三那件案子?”
劉師爺點頭道:“正是。”
“小女子斗膽問一句,我那弟弟金沐生,如今安在?”
劉師爺眯起了眼睛,慢悠悠道:“金姑娘這話問的,可不合規矩呀——”
他拖長了尾音,意味深長地看著金秀玉。
金秀玉咬了咬唇,正自猶疑。
劉師爺突然又道:“當然,金姑娘是李大少爺的朋友,自然不可同常人相提並論。”
“令弟金沐生,如今並未獲罪。此案尚有疑點,咱們縣老爺最是秉公執法,可從來不做嚴刑逼供,貪贓枉法的事情。金姑娘,你說呢?”
金秀玉眨著眼睛,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又拿那種意味深長的話看著自己。
劉師爺倒沒有逼迫她表什麼態,只是笑了一笑,說道:“當然,金沐生跟劉阿三之死是否有關聯,就要看金姑娘這次的回答了。金姑娘是李大少爺的朋友,信譽方面想必是信得過的。”
金秀玉疑惑道:“你要問我什麼,只管問便是。”
劉師爺點點頭:“金姑娘果然爽快。”
“今日辰時,有人見金姑娘與劉阿三在春水巷相遇,繼而生爭執,劉阿三欲對金姑娘行不端,反遭金姑娘一擊。不知金姑娘對此事如何解釋?”
金秀玉整理了一下思緒,想到父親所說,只管照實回答,不必隱瞞。她也知道,官法嚴密,越是隱瞞欺騙越容易行差踏錯,況且如今沐生到底涉案多深,她尚且不知,除了老實回答,也別無其他選擇。
於是,她便將早上遇見劉阿三,劉阿三如何調戲她,兩人如何生爭執,她又是如何撿起斷磚將劉阿三砸暈,一五一十都告訴了對方。
劉師爺聽完後,略作沉吟,便又笑嘻嘻說道:“姑娘所說甚詳,劉某不甚感激。既然姑娘是李大少爺的朋友,在下也不便拘留姑娘於此,稍後自會派人送姑娘回家。請姑娘稍待。”
他不待金秀玉回答,便徑自站起來,向廳外走去。
走了幾步,忽又轉回身來,對金秀玉道:“金姑娘回去若見到李大少爺,請待知縣老爺與劉某致上問候。”
說完,他又用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注視了她一下,這才轉身而去。
金秀玉再次疑惑,不明對方此舉用意何在。
不過她到底不是不諳世事的黃毛小丫頭,腦轉,很快便恍然大悟。
劉師爺一再提到李承之的名號,提到縣老爺的清廉,所圖的,無非是借她的口將知縣的英明公正,以及縣衙對李家的友善態度,傳到李承之的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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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是我害了沐生】………
金秀玉在僕從的引導下出了縣衙。enxuemi。。劉師爺雖口口聲聲尊稱她為李大少爺的朋友,卻並未真的對她特別優待。她幾次開口提到弟弟金沐生,劉師爺只是敷衍周旋,卻未曾吐露一星半點的實情。
沐生,他到底怎麼樣了呢?
金秀玉揣著一顆不安心,走出縣衙。
火辣辣的陽光猛烈地照射下來,面板上頓時一片灼燙。她抬頭看看天色,萬里無雲,白茫茫的日光肆無忌憚散著熱量,完全看不出剛剛才下了一蓬陣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