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他死前一會功夫的事。劉阿三到底是不是被他砸傷致死,還需縣衙查訪清楚。”
她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小,像是連自己都失去了信心。
金秀玉聽她聲音有異。不由仔細看了看。見她眼圈紅。淚珠就在眼眶裡打滾。
回想方才所言。以金林氏平日的質素。哪裡能將整件事如此頭頭是道。必是父親金老六教會了她這些話兒。專門說來安慰她這個病人的。
想到這裡,她地心頓時又是一沉。
難道,劉阿三當真是被沐生砸了後腦。傷重致死麼?
前世看過的推理劇中,不是沒有這樣的情形,人腦最是複雜,被重物擊傷後,不一定當場死亡,或等顱內出血,最終致死。
會不會是沐生一時失手,令劉阿三傷上加傷,最終一命嗚呼?
金秀玉越想越心慌,不由也紅了眼睛。
耳裡聽到壓抑的啜泣,原來金林氏想到難處,已是哭了出來。
“娘……”金秀玉不安地叫了一聲。
金林氏說了那許多話,不過是丈夫金老六的教導,實則自己心裡也是沒底,如今越想越害怕,終於忍不住哭道:“豆兒啦,若是你弟弟當真殺了人,那可是殺頭的罪名!咱們金家就這一根獨苗,若真有個三長兩短,你叫娘可怎麼活……”
金秀玉淚珠滾落,握住了她的手,只是哭,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沐生啊,我的沐生啊,你可要疼死為娘了……”
“我死後還有什麼面目去見金家的列祖列宗……”
金林氏越哭越想越傷心,漸漸嚎啕起來,惹得金秀玉也無可抑制,痛哭失聲。
母女兩個抱頭痛哭之際,未察覺聲音越來越響,已是透出門去。
“吱呀”一聲門軸響,金老六披了衣服進來。
“叫你看著豆兒,你怎麼倒大哭起來!”
金老六幾步走到床邊,將金秀玉從金林氏的懷裡拉出來。
“爹……”金秀玉轉而抱住了父親。
“哭啥!你弟弟的事兒,還有轉機,有爹在,天塌不下來!”
金老六聲音沉穩。作為一家之主,他是母女倆的主心骨,他的話有著奇異的力量,母女倆聽了,都慢慢止了哭聲。
金林氏一邊抹眼淚,一邊抽搭搭說道:“有什麼轉機,你倒快說。”
金老六沒好氣地瞪她一眼,道:“囉嗦什麼!沐生是我兒子,我能看著他死?明兒個我自有計較,你只管把心給我放回肚子裡,再有哭天喊地這般晦氣作為,看我不大耳瓜子抽你!”
金林氏抽著鼻子,扁著嘴,委委屈屈地抹乾淚水。
金老六放開金秀玉,將她扶回枕上,柔聲道:“睡上一覺,你弟弟的事,爹自有辦法,絕不會讓他出事!”
金秀玉仍是握住了他的手,不肯放開。
“今兒個李大少爺已同我通了氣,說沐生的事雖還沒有定論,但經他打點,倒是脫罪的可能性大。你只管放寬心,李家那可是淮安城的土皇帝,李大少爺想保個人,那還不是易如反掌。你昨日在縣衙不是也見識了,連縣老爺都對他氣氣的。”
金秀玉定了定神,想起昨日縣衙問話,劉師爺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知縣既是要巴結李承之,絕不可能將有可能成為他小舅子的沐生給問了罪。這麼想著,她心中果然安穩了許多。
金老六見她已穩住了心神,便替她蓋上了被子。
金秀玉畢竟是剛退了燒,身體還虛得很,哭了一場,如今一鬆懈下來,渾身上下都軟如棉絮,閉上眼睛,不久便沉沉睡去。
金老六扯了金林氏,悄悄退出房去,替她關上了門。
天色亮得極快,金老六和金林氏夫妻二人哪裡有心思睡覺,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