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邵軒說到這裡,別有深意地看著她道,“郡王爺拒絕的理由是至今未娶親,也不願娶親,不宜被立為太子,呵,這個藉口,可真是夠荒唐的了,他若是想要娶親,全長安的閨秀佳麗還不是任他挑選?”
王寶釧聽他這麼一說,心不由得就緊了緊,他未娶親?“為什麼呢?”喃喃地把這話問出了口,卻換來了邵軒一串笑聲道,“我以為你該是知道的,怎得來問我?”
王寶釧呆愣地看著邵軒,神色茫然,邵軒道,“你自然是知道的,否則又為何這般神態?”
指了指她正發抖的雙手,邵軒立起身道,“三日後王妃同郡王將來此宴飲,若你想遇,必是能遇上的。我不知為何你明明死了卻活生生地站在這裡,但他應該是一直以為你已經死了吧。”
嘴邊掛著個笑容,對這個自己曾經也喜歡過的女子,邵軒不由得多了嘴,臨走前,他晃了晃食單道,“聽人說你做的紅豆湯甚是美味,鄙人很期待。”
王寶釧眼睜睜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月門之外,想著方才他同自己說的那番話,久久不能回神。
江南的春天,柳絮四下飄散,潔白的柳絮如雪花,拂了一身還滿。
王寶釧看著片片飛絮落入杯中,抬手將杯中盛著的碧透酒液一飲而盡。
太容易醉,卻也太容易醒,這些日子,傷情的詩句看了不少,每看一次心間便如被刀劍肆虐了一番,真是可憐。
池中的游魚不時探出水面來透氣,爭些吃食,王寶釧望著它們自由自在的模樣,腦袋中卻是一片空白。
李飛白陪著瑜親王妃來杭州,天下那麼大啊,為什麼偏偏來杭州?
他未娶親,他一個郡王爺至今人單身一人,她都過得如此寂寥,他又如何呢?
心中隱隱地透著些歡愉,可更多的是愧疚。
若此時自己還要問他是為了什麼,那麼她王寶釧也未免太矯情了。
食單被風吹翻,其實自己的心思,早就寫在了這一道道菜裡:
曾經滄海,還君明珠,陌上花開,與子偕老,紅豆相思,每道菜都是那麼文藝的名字,每道菜都訴說著她的刻骨相思。
雕花的時候想的是他,煮湯的時候想的是他,擺盤的時候想的是他,一切不過都是為了他,王寶釧,你說可以忘了他麼?你騙誰呢?
一手收起那一冊薄薄的食單,王寶釧不由得自嘲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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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八浴佛節,杭州不少虔誠的善男信女都去此間香火最旺的相國寺中進香,聽說不到卯時便已有人去了,吃齋唸經聽禪。
王寶釧也起了大早,對著鏡子梳妝的時候,忽見眼角的細痕,歲月總是匆匆的催著人老去。
望著鏡子裡的自己,這一年,她過得是怎樣的日子?真是不堪回首。
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紀,她這副模樣,也絕對是頹廢至極了。每日酗酒傷情,直把自己折騰得不像樣子,還常常夜重更深的時候露立中宵,究竟是為什麼要這副樣子呢?
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是有多久沒有好好照著鏡子看過自己了?這般憔悴,讓她疑惑自己究竟是王寶釧,還是王玉金?
她努力地想對著鏡子笑出個好看的模樣來,牽扯起梅花瓣一般的嘴角,這樣麻木的樣子,真的是那個曾經神采飛揚敢愛敢恨的她麼?
她的模樣雖變成了人們口中王寶釧的模樣,可她的靈魂,不仍應該屬於二十一世紀,那個名叫王玉金的女人麼?
呵,王玉金,號稱敢愛敢恨的王玉金,你究竟在害怕什麼?
也是,你從來就不是一個做著愛情的春秋大夢,妄想著王子和公主從此以後便會過上幸福生活的女人,你滿身都是煙火氣,只堅定地相信自己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