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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保留區裡見到你,我一準要以為你是在學校裡工作的。”黃少天聳肩,“那裡有一群聰明的傢伙,他們什麼都知道。但是荒原不是他們該來的地方,這裡只有糟糕的天氣、怪物、屍體、還有我們這樣的活人——話說回來,如果我們不快點動身的話,也離變成屍體不遠了。”
他指了指天際線狀的陰雲:“看見那個了嗎?磁風暴就要來了。”
喻文州聽說過這種東西,不過也僅僅是聽說過,磁風暴早在復興時代開始之後就絕跡了。當年倖存者們的筆記中不止一次提及這種來去匆匆的災禍,它們的氣團中卷著沙塵,那些高速旋轉的粒狀物會將低地上的東西嚴重磨損——如果這片地域是磁風暴的多發區,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這裡的建築都看上去這麼殘破了。
黃少天鑽回屋子,不大一會提著那件毛皮斗篷出來了。“給你,”他把這東西遞給喻文州,“咱們現在只有這個了,湊合用吧——別看我,我身上這套也是禦寒的,用不著再加一件——我跟隊伍失散的太快,什麼物資都沒帶,而且想不到會在大夏天掉進冰區這種鬼地方,倒黴透了。”
“謝謝。”喻文州說,沒有做什麼無意義的謙讓。他已經冷的臉色發白了,穿上這件外衣的時候,帶著防凍劑味兒的暖意包裹住了他。
他們兩個沿著廢墟中的街道前進,那個方向的坡地是目前唯一適合躲避磁風暴的位置,幸而它看上去並不太遠。喻文州注意到地面上積著一層細碎的金屬砂礫,這也跟書上說的磁風暴預兆完全符合。
“那個,你之前說的軍校是什麼地方?”黃少天問,“聽起來是個學校,可我沒聽說過保留區還有其他的學校,難道你是從北邊或者西邊來的?”
“那應該是個學校。”喻文州其實還沒想清楚該怎麼解釋這件事,他只認為最好先別透露自己是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但是我記不清了,……我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荒原裡的麻煩都不是一點小麻煩。”
黃少天往合起來的掌心裡呼了口熱氣,一小團白霧遮住了他的臉。“如果你覺得記憶不太對頭,或者腦子昏昏沉沉,那說不定是被凍鬼給撓了一爪子什麼的,冰區裡這種玩意可多了。不過我看,咱們離冰區的邊界應該不太遠啦,再過一兩天應該就能出去,到時候你就可以去找你的隊伍——”
“我沒有隊伍。”喻文州拉了下斗篷的領子,“現在我是一個人。”
“哦。”對方的聲音輕了下來,“抱歉。”
喻文州知道他肯定把自己當成了失去全部同伴,一個人倖存下來的荒原冒險者。他沒有澄清這個的打算,而且嚴格來說這也不算是誤會……只不過這場悲劇發生的時間是一百年後,值守熔爐的隊伍有二十一名成員,他曾親眼見過每個人被亂流吞噬的景象,只有他自己現在還活著。
“荒原上總有這種事兒。”黃少天隔著手套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那你想回保留區嗎?掉進冰區之前我試過磁線測距,那時候離保留區大概有半個月的路——我們當時只走了八天,不過那會兒還有蒸汽車——從這裡到那個定點可能還要走兩三天,加起來也不短了,不過至少夏天荒原上不愁沒東西吃。”
“不,我要繼續向南。”喻文州說。
他不熟悉這個一百年前的荒原,同樣地,眼前這個已在歷史中成為傳說的人對他而言也顯得毫不真實。只有「藍雨」,那個帶來一切繁榮與毀滅的熔爐,才是這個年代唯一能將他與未來連結起來的東西;他隱約感覺到了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時空之錨,如果說他回到荒原這件事本身有其意義的話,那麼一定與熔爐息息相關。
他必須找到它,才有與命運博弈的可能。
“那加入我們的隊伍怎麼樣,我們也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