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
當他湊近面前一看,直把他嚇得丟手不迭,那是個什麼吃食之物,原個竟是個經過濃縮以後,特別泡製的乾屍人頭。
那人頭宛若玩偶,眉限五官,清晰可辨,除了比普通人頭小得多,並且全是烏黑色之外,簡直就是一顆從頸子上砍下來的人頭一般無二,秦玉被這一驚,倒暫時忘了飢餓,回目四顧,但見夜風習習,益增恐怖,他本能地攀上一棵大樹,渾身戰慄地躲在上面,兩排牙齒不住地捉對兒廝打,他忖道:“糟了,神仙沒有遇著,一定碰見鬼了,這鬼吃了人,還把頭弄乾了放在這裡,看來我今夜定然要死在它手中,明天夜裡,應該有八個人頭排在那裡才對了。”
他雖然想死,卻不願被鬼吃去,左思右慮,又不敢逃,又不敢出聲,猛然間他想起:不對,鬼把這七顆人頭整整齊齊排在這裡,現在被我弄掉了一顆在雪地上,等會一定要被它發覺,我還是趁它沒有來,趕快再替它放回原處才好。
秦玉正準備下樹拾回那顆人頭,卻倏地聽見嶺下傳上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夜又中靜,這腳步聲聽得十分清楚,而且聽起來還不止一個人。秦玉縮回已經伸出的腿,輕輕地退靠在樹下,兩隻手抱得樹幹緊緊的,連大聲也不敢出一口。
不一刻工夫,果然從嶺下飛快地翻上來兩條黑影,一前一後,霎時停在峰頂平場上,月光之下尚不難辨認乃是兩個渾身勁裝,揹負長劍的中年漢子。這兩人停身峰頂,各用灼灼目光向四下裡掃了一眼,其中一個較高一些的低聲說道:“兄弟,莫不是咱們走了眼,撲了這個空不成?”
另一個較矮的道:“不會,就算是傳言不實昨日凌晨咱們還親見紫氣迷漫,這如何假得了……”
他正說著活,突然“咦”了一聲,肩頭一晃,人已到了那塊大石旁邊,抬手叫那先前開口的人,道:“大哥,你快來看,這是什麼?”
年紀大些的也縱身躍到石旁,低頭向石上一看,急忙一擺手拉住他兄弟,一連後退了三四步,驚道:“不好,這是乾屍人頭,千萬碰不得的!”
那年紀小一些的卻不明白,問道:“什麼,乾屍人頭?你是說那老魔頭也在附近麼?江湖傳言,不是說他早已死了嗎?”
年長的道:“傳言說是傳言!這一堆七顆乾屍人頭正是老魔頭的標記,如何假得了,咱們快退!”
另一個又道:“不對不對!那石上明明只有六顆,不是七顆,難道是另有其人?”
那年長的用手向雪地上一指,急道:“不好了,那不是一顆嗎?誰已經動了那老魔頭的記號,咱們再不走,禍事不遠!”
秦玉在樹上聽得心驚膽裂,眨眼之間,那兩個中年漢子還沒有來得及轉身退走,就聽得山嶺下突然響起一片梟鳥似的桀桀桀怪笑之聲,那笑音在夜裡激盪,令人毛髮悚然,不寒而慄,秦玉險一些從樹上滾了下來。
那石邊兄弟二人連忙霍地翻身逆轉,並肩而立,凝神注視著嶺下,因為他們心裡知道,只要怪笑一起,那魔頭眨眼即至,要躲要逃都來不及了。
果然那一遍笑聲未落,黑影一閃,峰項上已多了一個長髮披肩,骨瘦如柴,一身黑色長衫的老頭兒,這老頭兒身形已足夠怪,那一張臉孔更是令人生畏,只見他兩眉倒掛,足有尺許,鷹鼻大口,臉上除了皮和骨,半點肉也不見,嘴上都沒有鬍鬚,兩隻眼僅有兩個黑洞洞的眼眶,除卻開合之間有精光閃射之外,就沒有看見有眼珠子,滿頭亂髮披著,長袖齊膝,卻沒見兩手是個什麼難看樣子。
他這裡才一停身,這兩個背劍的巳經一齊躬身施禮,抱拳說道:“來的莫非是褚老前輩?
在下朱懷德、朱懷恩兄弟偶經此處,不想卻冒犯了前輩的虎駕,這裡謝罪,謝罪!”
這老頭兒聽了,又是一陣桀桀怪笑,半天才尖聲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