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表情,他脫帽捋了把已經花白的頭髮,嘆了口氣,把帽子扔在了桌上,雙手交叉放著,像每次開會聽到不入耳的訊息一樣。
“同情可不耽誤事,而猶豫,肯定會耽誤事,您一定在考慮,是您這頂帽子份量重,還是這個案子的份量更重,您也一定在考慮,抓到這種人不難,可要把他定罪會很難,甚至可能開罪很多人,畢竟姜天偉公司的那些股東,可能都來者不善……這個時候,他們肯定已經在緊鑼密鼓洗地了,您想等他們洗得乾乾淨淨,然後……”大兵嘴角撇著,像質問。
“放肆!”高廳不動聲色,不出語出冰冷,麾下警察數萬,像面前這樣的,再過十年也未必有資格和他面對面坐著說話。
“你忘了,我現在不是警察,我是志願者,那怕毒丸失敗,我也並不期待能覆著國旗有一個窿重的葬禮……事實上,很多隱敝戰線上的兄弟都留不下名字,我在參與特種警察訓練的時候就參加過一個葬禮,人很少,帶隊的只有教官,我隱約的知道他是緝毒警,可我沒有機會知道這位兄弟是怎麼死的,他的身後還有沒有遺憾……我其實還可以更放肆一點,你的位置和你的警銜並不代表著你的能力和水平,而是給你一個做、或者不做的機會,在這種事上,你有選擇的餘地,我們沒有。”大兵道。
似乎,這個終級標靶已經明瞭。兩人都心知肚明。
可恰恰因為都知道,反而無從下手。
高廳看著大兵,眼神裡蓄著怒意,不過他明白了,自己的官威在這種人面前是失效的,這個人格分裂症患者都期待塗漢國一槍打死他呢,他是頭回見這種渴望死勝過渴望生的人,思忖片刻,高廳道著:“對你的放肆我保留意見,不過你想過沒有,付的定金還沒有找到渠道,或者這錢已經被他們作為購貨款流向大店鄉私採戶手中,在法律上你如何形成證據?我們連怎麼付的都不知道。第二,姜天偉死亡,如果以你判斷,是擔心家人受到報復,那說明這個人肯定也是未慮勝,先慮敗,肯定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而且在嵐海經營這麼多年,盤根錯節的關係有多少,短時間捋得清嗎?第三,制式武器,他的能力可見一斑了吧?就那些漁民裡有指認他的,你覺得會有多大效果,在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還有第四,你瞭解組織程式嗎?動這樣一個人,我就簽字,都沒人敢動手。”
種種原因一數,大兵變得頹然了,他一仰身,像癱在椅子上一樣,思緒飛快地轉著,在找著,在回憶裡的細枝末節找著,可能出現的那怕一點靈光。
“再有一個小時,船隊就到津門了。”
過了一會兒,高廳提醒道,在他這個位置是不用考慮計劃細節的,整個計劃正在按部就班往前推進,尋找姜天偉身邊保鏢的事正在辦,抓捕馬沛龍的正準備動手,詢問塗漢國的正在進行中,可所有的推進都因為姜天偉的死亡,變得意義不重要了。
證據,那個讓執法者又愛又恨的證據,在太過拮据的時間時,無法發揮它的效力了……
“我要一個人,我可以找到新的證據。”大兵道。
“誰?”高廳興奮了。
“於磊,跟著董魁強跑到海上的。”大兵道。
“這個人?”高廳想了想,在所有的涉案人裡面,這不是一個重要人物,他一下都沒有想起來,好奇問著:“這個人有什麼作用?”
“有些人大風大浪不怕,往往陰溝裡翻船,我要給他找個陰溝,看看能不能把他戳翻……當然,如果你們會議能決定更好。”大兵道。
“有把握嗎?”高廳問,眼睛裡閃著狐疑。
“沒有,多找個光腳的而已。”大兵道。
高廳複雜地看著大兵,眼睛裡滿是責問,大兵那滿不在乎的表情似乎刺激到他了,讓他久久未做這個決定,不一會兒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