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試著發出新年問候簡訊,在他的手機能看出正常發出,大部分還禮貌地回信,於是他這顆心更落實了,那是一切平安的徵兆,否則這些人會憑白無故地關機或者消失。
正常,他又發出去一條簡訊,卻沒有任何文字,只有簡單的一個符號:問號。
然後,很快收到了回信,也很簡單,兩個字母:OK。
那就OK了,他揣起了手機,起身了,一不小心差點摔倒,長時間久坐,不知道什麼時候腳已經麻木了,像針扎一樣疼,他又坐下,慢慢活動著,揉揉腳,過了十幾分鍾才能正常站起來,這時候,電話卻意外地響了,一看是姜天偉的,他接聽直接道著:“一切正常。”
“正常不正常,今天都要走。”對方道。
“知道了。”塗漢國道,他知道自己的職責該幹什麼,直接把幾個重點部門放大假就行了,要不召開個茶話會,慰問什麼的,那就等於暢開方便之門了。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明天這個時候結算就會到賬,您那一份……”
“給我兒子吧,你知道他在那兒。”
“好,法蘭西銀行的保密可比國內好多了,還有一件小事。”
“老薑,我不能再為你做任何事了。”
塗漢國終於爆發了,他嚴肅地宣告道:“到這種程度了,我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有大店鄉的事,我估計年後的人事調整,我的仕途基本就終止了,我只想安安生生的退出,而不想在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的時候,再被人抓到把柄,也不想留下任何後患。”
他很難過,人心是很奇怪的組織,當拮据的時候,巴不得攫取更多的利益,而當富有的時候,卻又懷念清貧時的高風亮節,他枯坐了幾乎一夜,因為越來越富有讓人看上去越來越憔悴。因為這些與曾經信仰背道而馳的事,你無法拒絕,也沒有機會輕易退出。
姜天偉並沒有著惱,笑著道:“我說的正是後患的事,不想聽聽嗎?”
“他已經上了協查通報了,槍案嫌疑人沒有那個警務單位敢於輕視,他逃不遠,用不了多就會被執法機關輾碎。”塗漢國不屑道,那個搶奪走武器的南征,已經出局了,不足為慮了。
“您太不瞭解這種人了,他怎麼可能逃啊。”姜天偉笑著道,提醒了塗漢國一句:“其實他和您,和我,是同一類人,如果遭遇到了背叛、追殺、而且有人想置他於死地,是您的話,您會怎麼做?”
“我會拉著你一起完蛋。”塗漢國咬牙切齒道。
“恭喜,答案正確,他回來了。”姜天偉道。
一句話驚得塗漢國心驚肉跳,聽得姜天偉說出實情,他急匆匆地披上衣服,奔著往樓下去……
……
……
叮噹……一顆鐵砂掉在盤子裡,和數顆滾在了一起,馬良臣表情抽搐,像疼痛,不過不是他疼,是替大兵疼,肩膀上嵌了四顆,腿上嵌了五顆,最深的地方射在左側小腹了,連擠帶摳半天才折騰出來,紗布溼了兩捲了。
清創、添藥,等纏上繃帶,血還在殷,馬良臣提醒著:“槍傷可是汙染性傷口,這點酒精可消不盡創,你得去醫院。”
“哎……我恐怕沒機會在醫院躺著休息了。”大兵訕笑著。
背後的馬良臣看到了他腰裡還插著槍,手勢停了下,像在抖,大兵似乎感覺到了,提醒他道著:“我現在已經是嫌疑人了啊,老馬,謝謝你收留啊。”
“說什麼呢,我知道你是什麼東西。”馬良臣又開始包傷處了。
“什麼東西啊?”大兵好奇問。
“嗯,咱們連裡最犟的那頭驢,呵呵。”馬良臣開了句玩笑道,這是在連隊裡的玩笑,都是犟頭驢,最犟的那個當屬南征了。
大兵笑了笑,手伸上來,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