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臨江正半靠在床上看電視。她扭頭看看電視裡嘟嚕嘟嚕的法語新聞,不由得嘲笑,“聽得懂麼,還看的那麼認真。”
“聽得懂啊。”周臨江回答,“我從小就要同時學四五門外語,雖然現在忘了一些,但是看電視還有足夠的。”
沈安琪低低嘆息一聲,爬上床,蹭到他身邊,伸手摟住他的腰。“臨江,”她低聲說,“給我講講你從前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吧,我忽然覺得,除了週記,我原來對你一無所知。”
“我從前的生活很簡單啊。”周臨江也伸手抱住她,“我在新加坡出生,在那裡生活了十五年,快十六歲的時候移民到美國上高中,之後被西點錄取,在那裡讀書四年,之後在部隊服了五年兵役,為了有足夠的能力管理周家的產業,我又去了沃頓商學院讀書,兩年之後開始接管家裡的生意,半年前回國,之後就遇到了你,再以後的事情,你就全都知道了。”
“我不想聽這樣的,像是一份簡歷一樣。”沈安琪把頭往他懷裡蹭蹭,“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生活吧,還有你家人的故事,比如你都愛玩些什麼,有沒有經常打架被父母懲罰什麼的。”
“我小時候的生活,”周臨江微微猶豫,“中規中矩,鍛鍊身體,好好學習,很平淡,平淡的我都快想不起來了。從懂事時起我就明白,像我這樣的人,這一生註定只能過這樣的生活,我和父母的溝通不多,只要我按照他們滿意的方向成長,他們就從不懲罰我。如今他們都不在了,我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經營好周家的產業,完成他們的遺願,以此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至於我期待的生活,希望來世我有機會去經歷一下吧。”
“既然你的生活都是這樣在規劃好的藍圖上一步步前進,並且你也沒有想要改變,”沈安琪忽然低聲打斷他,“那麼……我呢……”
“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個意外,”周臨江抬起沈安琪的下巴,微微笑著望向她,“我對家族,對父母的責任不會改變,這點我相信你同樣能理解。但是你,安琪,你沒法想象你給我的生命帶來了多麼巨大的驚喜,因為你的出現,讓我覺得很多曾經看來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都不那麼重要了,只要你能開心,我願意放棄他們來換取你的笑容。”
“很多,”沈安琪低聲的重複,“還不是全部,是麼?”
“安琪,”周臨江忽然語塞,“我不會對你撒謊,作為男人我有自己的承擔和責任,短期之內我實在無法為了你放棄一切,但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應該過不了多久,我願意把我的所有都交到你手上,”周臨江伸手握住沈安琪的手,“後半生全都聽憑你的差遣。”
沈安琪低低笑了一聲,似乎是有點感動,也有點無奈,“跟你說著玩的,臨江,別放在心上,我們這樣的人,尤其是你,哪裡能夠動不動就說付出自己的所有云雲,所以放心吧,我理解。”見他張了張嘴要解釋什麼,沈安琪沒有給他機會出聲,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那麼臨江你小時候最想做什麼呢,想做又不能做的。就好像我小時候最想做音樂家,我很羨慕學音樂學舞蹈的女孩子,她們都看上去高雅美麗,所以我纏著爸爸說要學大提琴,可是實在沒有時間,到現在還只是自娛自樂而已。”
“已經很了不起了,至少你曾經嘗試過。”周臨江輕輕抱抱她,“我從小的理想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改變過,但是我也從來沒有為之做過任何努力——我說了你千萬別笑話我,之前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我想拍電影。”
“你說什麼?”沈安琪驀地抬起頭來,確認了自己聽到了什麼之後,嗤嗤的想要笑出聲來卻又不忍心,憋得十分辛苦。
“說了讓你不要笑話我麼。”周臨江有點尷尬的說,“我小時候總是幻想,如果我可以那樣生活,或者那樣生活該多好,可是我知道那不可能,就幻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