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腳下越來越輕,人恍恍惚惚的,可是心情卻格外好。一個不小心,我差點摔倒,卻意外地被扶住,我回頭,是秦篗。
秦篗跟在我身後,我能聽到他緩慢而低沉的腳步聲。一陣風吹過來,帶著淡淡的海水的味道。我有些滿足於這周圍的一切,只希望一直走下去,永遠走下去。
我說:“我們去海邊走走好嗎?”
他回答:“好。”
沙灘上很安靜,遠不象白天裡的熙熙攘攘,除了海浪的起伏,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極目遠眺,星星點點的漁火彷彿一串珍珠,鑲嵌在海的最深處。深夜裡的大海有一種令人震撼的力量,使我那懵懵懂懂的意識一下子興奮了起來。我脫下鞋子,光著腳踩進了海水裡,奇怪的是海水很溫暖,我居然沒有感到一絲涼意。就這樣,我緩緩地沿著海岸走著,秦篗則不及不徐地跟著。不知道走了多遠,我哼起歌來,那是很多年以前的歌了,我都已經不太會唱了:
大海你來自何方
你又去那裡流浪
看那無垠的大海
閃爍著生命希望
我頭也不抬的問:“知道這首歌嗎?”
“不知道,但很好聽。”我又繼續唱了起來,唱著唱著,我突然覺得自己好象在做夢,一個很美的夢。這個夢裡有我想要的一切,美麗的夜色,深沉的大海和他。我有些熏熏欲醉,怪不得前人說:“酒不醉人人自醉”呢!看來醉不醉只在每個人的心裡,酒只是一種載體,一種文化,甚至是一種託詞。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些醉了,我漫漫地向海裡走去,總覺得那裡有我更想要的東西。我剛剛走進去兩三步,馬上就聽到了秦篗的聲音:“小心!”
我回頭看他,他已經走近我,向我伸出手。就在這時,一個浪頭捲過來,將我的裙角打溼了。我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立即我感到秦篗握住了我的手,非常緊。他的鞋子和褲腳都溼了,我剛想表達我的歉意時,卻接觸到他燒灼般的目光,我本能地顫慄了一下,完全怔住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又一個浪頭打過來,我的裙子幾乎全溼了。我意識到了什麼,抽出了手,故作輕鬆地笑了起來,說:“到海邊來一趟,不沾點腥氣好象總是說不過去。”
秦篗像解釋什麼似的說:“那是你,我可是早就聞夠了,也沾夠了。”頓了一下,他又接著說:“回去吧,你的裙子溼了,小心感冒。”
我努力想從他的語氣中聽出點什麼,可是什麼也沒有,我不禁沮喪地說:“早知道穿短褲出來就好了,這兒夜晚的浪可真大。”
說完這句話我立即意識到很不妥,因為我怎麼也沒料到會在深夜走到這海邊來。可是秦篗好象並沒有聽出什麼,接著說:“今晚起風了,明天浪會很大。”
“不知道靜謐的夜裡完全平靜的海會是什麼樣子?”
“是海就永遠不會平靜,平靜的都只是一種表象而已。”
我心中一動,覺得他好象另有所指,但又不能確定那是什麼。忽然我感覺好象不太認識他了,一種不確定不現實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這種感覺以前對林晉從來沒有過,可是這麼多年的日子還是象煙一樣揮發掉了,我什麼都沒有握住,哪怕是一絲一縷的痕跡。想到這裡,我沉默了。
我們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當路過一塊大岩石時猛的聽到一個女人的嬉笑聲和一個男人的說話聲:“你不信,回去問問孟芳然好了!”
我就象撞到石頭上一樣驀然停住了,秦篗在邊上說:“好象是褚立波,那邊上的是誰呢?”
我模糊地想著剛才的嬉笑聲,心裡越來越緊,喃喃道:“不會是她吧?”
好象是對我的回應,那兩個人手拉手朝我們走來,同時聶晴晴的聲音清晰的想了起來:“可我還是不信,問她?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