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的瞬間樂的嘴都合不上了,居然起身要給周臨淮倒水削蘋果,被周臨淮制止住。周臨淮想起於慶文電話裡說過的“你就是父親最好的藥”,看來他沒瞎說。
“你喝點水。”“你吃個蘋果。”兩個人同時說出類似的話,然後都顯得有點尷尬。周臨淮接過蘋果,於正芳也接過杯子。
周臨淮拿起桌子上的小刀,開始削蘋果,邊削邊問:“聽說要動手術,時間定了嗎?”
“說是下週二,其實我不想動手術。”
周臨淮手上的動作很快,已經削了一半了。他說:“是否需要手術得聽醫生的,既然安排了就說明有動手術的必要。”
“你覺得我該動手術?”
“嗯,我聽醫生的。”
“那好,可是……下週二你會來嗎?”
周臨淮將削好的蘋果肉一塊塊地切入碗裡,然後將碗端給於正芳,自己啃著剩下的果核。於正芳先是呆了下,然後接過碗拿起一片蘋果放進嘴裡。周臨淮看到於正芳在咬蘋果的瞬間眼眶紅了,隨即他多少也被感動了。
“下週二,我來。”
於正芳背過身子,假裝找東西,其實是用袖子抹眼淚。周臨淮假裝沒看見,站起身去衛生間洗手。他回到床邊時,接過於正芳遞給他的碗,裡面還剩了兩塊果肉。父子間的感情就靠著這個蘋果幾番傳遞,兩個人都不像一開始時那麼不自然了。
“你叔叔說你也是做房地產行業的?”
“嗯。”
“如果需要,可以找你叔叔交流交流,他目前主管的就是房地產這一塊兒。”
“不用,我就是一打工的,按月拿工資,也不操其他的心。”
“哦。”
周臨淮陪了兩個多小時,看出於正芳倦了才告辭出來,然後他給於慶文發了條簡訊,告知自己走了。今天這次見面是他和於慶文之前約好的,於慶文負責引開曲安陽。
前天,周臨淮接到於慶文的電話,被告知於正芳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初步診斷是“胸內甲狀腺腫”,大夫說惡性的可能比良性大,於慶文還說於正芳想見他。
周臨淮結束通話電話後有半分鐘的失神,慢慢地他感覺到胸口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般的難受,令他覺得呼吸困難。
這兩天,父親這個概念對於周臨淮突然變得深刻起來,特別是在想起過早離世的母親之後。多年來,他一直在內心裡想要斬斷的父子情,面對可能罹患絕症即將離開自己的父親時又慢慢地復甦了。周臨淮曾經猶豫過牴觸過,不過最後發現,他們這對父子能給對方的已不多,實在沒有必要為了一次會面如此傷神。
最近周臨淮上網查閱了很多有關“胸內甲狀腺腫”的介紹和病歷,對這個病有了一些瞭解。網上顯示,這個病只有2%惡變的機率,但是主治大夫也說過,鑑於於正芳住院前就已經出現了明顯的消瘦和不適,所以惡變的可能大過良性。
週一晚上,我接到了林晉的電話,他已經回家了。
他第一句話就是:“芳然,我要結婚了。”
我不知為何有點傷感:“恭喜你。”
“沒想到,先結婚的是我。”如果不是趙夕媛意外懷孕,我想他不會願意結婚。本來應該是喜事的,可是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林晉接著說:“最近,我想了很多。當年我和齊渺渺都太年輕,只會想著自己,今天看,報應來了,她和秦篗沒成,我和你也沒成。”
報應?林晉將他和趙夕媛的婚姻看做是他的報應,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趙夕媛知道了會作何反應呢?一個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個是我曾經最親近的人,我覺得我應該祝福他們,可是話卻說不出口。也許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合時宜吧!
“夕媛愛了你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