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知道處理這件事會有多難,我會面臨多麼複雜和極端負面的處境,他居然為了呂柏陽而將我至於此地?如果不是為了保護自己,秦篗何必如此做?不過保護自己也可能是出於保護公司的無奈之舉吧!這種情況周臨淮之前就說過,我雖然沮喪至極,不過還不算太驚訝。
秦篗看我不吱聲,又說道:“我知道讓你這麼做很難為你,但是目前看沒有其他人比你更合適。公司第一次接這型別的專案,如果出什麼問題的話,對公司會是多大的損失你也清楚的。”
我勉強開口:“首先,我沒有把握肯定處理的好,畢竟這不是幾百幾千的小錢,沒有人會輕易接受這樣的結果;其次,呂柏陽一手將事情搞成今天這個局面,他是不是也應該做點什麼呢?我自認到目前為止,工作上我沒有疏失,難道因為別人的失誤要我去收拾殘局嗎?”
“你需要什麼儘管找我,如果需要呂柏陽配合,我也會安排。不過無論私底下如何,表面上我們還是一個整體,將全部責任推給呂柏陽絕對不是一個好辦法,這個你心裡一定要有數。如果最後問題解決不了,首先被傷害的不是呂柏陽而是明信,這也是我今天找你來最關鍵的著重點。”
“我明白。”
從屋裡出來,一抬頭就看到周臨淮在看我。我想他也在關注這件事的進展,但目前我的處境誰也幫不上。秦篗的做法雖然可以理解,不過我卻依然難掩失望。
午飯時周臨淮特地找上我,問我具體進展,我告訴了他。
聽完後他說:“你為什麼要答應?這件事處理起來會有多複雜你知道嗎?又不是你的錯,你完全可以拒絕的,何必要攬事上身?”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不過面對著秦篗,拒絕的話就是說不出口。我回復:“我也不想的。”
他說:“你既然接下來了,打算怎麼做呢?”
“還沒想到,只能是儘量勸說和解釋,希望嚴大姐他們能慢慢接受吧。”
“你也太天真了吧?你和他們非親非故,你幾句話就想讓他們吃這麼大一個啞巴虧,你覺得可能嗎?更何況,當初是你勸他們接受向他們保證的,他們現在很有可能以為你是故意欺騙。不要以為曾經很友善的他們,現在還會如此對你。他們全部的信任也好友善也好都是建立在可以取得他們應得利益的基礎上,如果得不到,你就是他們的仇人。”他激動地說。
聽到“仇人”兩個字時,我禁不住打了個冷戰,茫然地看著他。我承認周臨淮說的對,我之前想的過於簡單了,可是現在我能怎麼辦呢?
他看我這個樣子,有些沒好氣地說:“你呀你,明明沒主意,還非要接下這麼一個燙手山芋。我如果是你,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向拆遷戶陳述實情,讓他們把注意力轉向呂柏陽,使自己脫身。”
我想起秦篗的囑咐,這條路已經被他封死了,我不能走。我搖了搖頭,說:“這條路不能走,不過秦總說過,公司方面可以私下給他們些補償。”
“小姐,拜託你清醒清醒吧,公司給補償,給多少?拆遷戶虧的公司給補?你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吧,秦篗的意思估計就是象徵性的,還不夠拆遷戶塞牙縫的呢!這件事走到現在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改報告,一種就是堅決不改報告,等著拆遷戶鬧,之後在公司內找個人頂罪。我剛才已經說了,扔給呂柏陽是你唯一的辦法。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難道你想當替罪羊?”
我固執地說:“秦總不會這麼做的,他知道不是我的錯。”
周臨淮看我:“之前真沒看出來,你這麼忠心,還有,這麼軸!”
我不再理會他,徑直先回了辦公室。
整個下午我腦子都很亂,一方面是思考如何和嚴大姐他們說,另一方面周臨淮的話不時出現在我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