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紜看見那乾屍時,不自覺在想,那幾名死去的哨兵家裡人得知這個噩耗後,會怎麼樣。
但她又不得不思維發散的去臆想,如果自己在戰地死於非命,林冉怎麼辦。
雖然來之前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但當事情真實發生時,還是接受無能。
那一刻她真的害怕了。
機械的洗漱完,換好衣物,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裡翻出沾滿泥土的紅珠。
拿去洗手池旁洗乾淨後,林紜回到房間,坐在了椅子上。
將紅珠子均勻攤在桌面,這個東西轉眼已經陪著林紜近半年了。
半年內,林紜自我麻痺著。
從前剛得知進化者一說時,她崇尚哨兵,也渴望成為哨兵,雖然最終分化成為嚮導,但她也一直想著認真的做事。
但這樣下來的結果,她變得不善言談,也變得近乎冷漠了。
她似乎快忘了從前的自己。
雖然從前的自己時常遇事迷糊,一件小事就能讓自己開懷大笑,那時的她似乎從來會刻意忘懷傷心,活的恣意。
現在的她好像無形中被禁錮住,要……喘不過氣了。
林紜有些心煩意亂的用手掌撥了撥桌上的紅珠子。
紅珠冰冰涼涼的,在桌上發出咕嚕咕嚕的滾動聲。
索性不再想其他,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床鋪,熄燈躺到了床上。
緊繃的大腦告訴她,該休息了。
她疲憊的閉上眼,沒一會兒,呼吸平穩。
這時,桌上的一顆紅珠閃爍著紅光,緩緩懸在空中向林紜飛來,鑽進了林紜那會兒撥著紅珠的手掌心。
紅光漸漸熄滅,房間陷入一片沉寂。
林紜一晚睡的並不安穩,夜裡做了個夢,她夢見了她的家人。
一家人如往常般生活著,某天有個鄰居帶著個小孩來到家裡聊天,林紜在門口看見那人帶著一個和自己同齡的女孩子,林紜在友好的問候後,發現她看著自己露出有些嫌惡的眼神,林紜不喜歡她。
在家裡和這人談論的時候,那個女孩走到了她的身邊,那人嘴巴一張,毫不客氣道:“你討厭我,還不是要和我待在一起”
夢裡的自己非常生氣,狠狠摑了她一巴掌。
回家攔著起身要走的媽媽,說自己不喜歡她,媽媽忙著應酬那人,只說自己不懂事。
又倔強的去找了奶奶,她被奶奶抱住的那一刻,淚水決堤。
她哭的泣不成聲……
林紜腦袋有點發懵,夢裡的難受讓醒來後的自己久久緩不過神,心中鈍痛,輕聲哽咽。
“嗚嗚……”
好難過,真的好難過,心臟彷彿要被痛苦所淹沒,自己的耳朵微微發鳴。
林紜蜷縮的趴著,眼淚浸入枕頭。
自己少時父母在外工作,她由奶奶一手帶大,林紜無聲的悶頭大哭,現在只想宣洩,讓自己的情緒能得到緩解。
幸而思念無聲,否則震耳欲聾。
林紜醒後哭了好一會兒,此時天色已經漸亮,她抽抽搭搭的起身,看著桌面上的紅珠,那是自己剩餘的念想了。
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去了洗手池旁,用熱水抹了把臉,冷靜下來。
流水聲不斷,鏡中人臉頰上的水珠緩緩滾落,眼尾通紅,看著鏡中的自己,眼裡再次蓄滿淚珠。
她想她們了,忍不住去想如果她們還在的話,自己會是怎樣的境遇。
但事實是,往事早已物是人非。
林紜看著鏡子因熱氣升騰而漸漸起霧的鏡面,抬手抹了一把。
鏡面水紋流動,她也變得不再清晰。
鬱臺應召前來坐鎮進化者基地,推拒了應承,只說按照平常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