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穩重內斂的女人,會帶著兩萬東軍騎兵去堵擊十萬北戎狼騎?
夫君大人吶,您所認識的那個女人,不過是在經歷冀北戰役後性情大變的她罷了,只是一頭喪失了銳氣、磨平了爪牙的小母虎罷了,原先的她,可是極為傲氣的……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也沒什麼資格去評價她呢,畢竟這些年來,自己亦被磨平了稜角呢……
苦笑一聲,長孫湘雨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位睿智老人笑眯眯的面容,那正是她的祖父,位居丞相之位長達三十年的長孫家當家,胤公。
都是被一些無聊的瑣碎事物磨光了最初的銳氣呢……
望著不遠處的梁丘舞,長孫湘雨不由地想起了她們倆最初相見時的情景……
那一年,她長孫湘雨九歲,因為設計陷害了父親長孫靖兩位侍妾的陰謀暴露,被父親施加家法,好在祖父胤公從中制止、調和,但是,這也使得長孫湘雨深深痛恨著自己的家門。
“乖孫,乖孫……你看爺爺給你帶什麼來了?——不要不理睬爺爺嘛,你看這個,很有意思的哦……”
誰也不會想到,當時德高望重的當朝丞相胤公,在自己年僅九歲的孫女面前會是那樣的和藹,甚至有些低聲下氣的意思。
謝安絕不會想到,他的妻子長孫湘雨在九歲的時候,是何等的叫人避讓三分,眼眸中的神色,比起十冬臘月更叫人心生寒意。
“……”冷冷瞥了一眼自家祖父手中的布偶,年僅九歲的長孫湘雨眼中露出幾分嘲諷的意思,繼續她那一個人的弈棋遊戲。
“哎呀……”胤公苦笑著嘆了口氣,走到孫女對過坐下,笑眯眯地說道。“湘雨啊,爺爺跟你下棋好不好?——獨自一人下棋有什麼意思呢?”
注視著棋盤上的局勢,看也不看跟前的祖父,長孫湘雨淡淡說道,“究竟有什麼目的?”
“什麼?”好似沒有聽清般,胤公笑眯眯地問道。
抬頭瞥了一眼胤公。長孫湘雨冷冷說道,“這些日子,祖父叫人又是送用的,又是送吃的,更私下塞給我幾十萬兩的所謂零花銀子,隨便我去花費……古人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你這孩子,怎麼能這般說爺爺呢?”胤公板著臉似乎要教訓自家孫女幾句。可一瞧見自家孫女那陰冷的目光,口氣頓時又軟了下來,笑眯眯說道,“俗話說,男兒家窮養,女兒家富養,似小湘雨這般年紀的女兒家,正是花費頗多的年紀呢。爺爺如何忍心委屈了自家的孫女?”說著,胤公便要伸手去撫摸長孫湘雨的頭髮。
“別碰我!”抬手打落了胤公的手。長孫湘雨冷冷地望著胤公,她眼神中的冷意,即便是胤公這等人物,亦是倍感心寒。
“捧殺之計麼?”良久,長孫湘雨嘴裡吐出幾個冰冷的字眼。
胤公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撫摸著鬍鬚笑眯眯說道。“不愧是我長孫家百年不遇的奇才啊,小小年紀竟懂得這般多,不過乖孫啊,似這般無端懷疑他人的好意,你可交不到朋友哦……”
“我不需要!”長孫湘雨淡淡說道。
“爺爺可是好意啊。你想,似湘雨這般可愛美麗的女兒家,若是穿著打扮普通,豈不是與尋常女兒家無異?小湘雨可是很特別的呢……錦衣玉食不好麼?”
“……”長孫湘雨聞言持棋的右手微微一頓,一聲不吭。
見此,胤公眼中閃過一抹莫名的笑意。
“卑鄙的伎倆呢!”長孫湘雨低聲說道。
“什麼?”胤公愣了愣,疑惑問道。
只見長孫湘雨抬起頭,望著跟前的自家祖父,冷冷說道,“國家敗政,必用奸人而嗜其疾味……”
“《楚語》麼?”胤公疑惑地望著長孫湘雨,繼而微微皺了皺眉,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