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天穹。好在風勢不大,火勢並沒有延及林木。草葉的尖山也含著露水,只是靠近房子的一圈發出了焦枯的味道。
“她竟然···燒了它!”男人卻根本不理會嚴綰的問話,而是帶著失落,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複雜情緒,呆怔著看著面前還在畢剝作響的火堆。
“吳佩蓉還在裡面!”嚴綰覺得渾身有點痠痛,儘管她被護著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可是從被綁架以後的神經,一直拉緊成了弦。這時候也知道沒有人可以在這樣的火勢裡面逃生,想到吳佩蓉對凌青扭曲的愛,也忍不住心裡惻然。
初春的林木,還帶著潮氣,而且房子方圓幾百米之內,沒有參天的大樹。火勢雖然大,但是他們脫出了它的範圍,只覺得一陣接著一陣的熱氣,倒像是裡營時圍著的火堆,只不過,這個火堆的面積,實在是太大了一些。
濃煙在夜的背景下,看得並不十分分明。輕細地風,帶著它們卷向更高的天際。
“她···難怪凌青葉不要她!”男人忽然恨恨地說,“我早就知道她是個瘋子,竟然把我的房子也給燒得一乾二淨。”
“幸好不是很大···”嚴綰想要安慰,卻發現男人轉過來的臉上,滿是痛恨的神色。
“你怎麼會知道,這裡費了我多大的心血?”他滿滿的恨意,似乎找到了發洩的渠道,對著嚴綰就好一陣大吼。
嚴綰沉默,雖然她覺得房子遭殃,和他綁架自己有關。但是,畢竟眼前的人沒有讓自己喪身在火堆裡,勉強還算得上“救命恩人”吧?所以,她也就只得保持沉默。
剛才逃出來的時候,她一瞥之下,也覺得客廳裡陳設,雖然並不豪華,但每一件傢俱都精緻得很,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有點像凌青隱居的那間南潯小院···但又不全像,只能說在風格上有點近似。嚴綰甩了甩頭,覺得自己也有點瘋了,在這樣的時候不急著想脫身大計,卻儘想一些不著邊際的東西。
儘管連電都沒有通,也不知道離居民區有多麼遙遠。
“對不起···呵呵,當年她也是對我說了這三個字,就···”彷彿因為嚴綰的道歉,勾起了他的心事,竟然失魂落魄了起來。
嚴綰覺得跌坐在草地上的姿勢很不舒服,因為已經到了後半夜,露水已經很重。她嘗試著想要站起來,但被綁的雙腳卻無法支撐整個身體的重量。
男人就這樣冷冷地看著她徒勞的動作,眼睛裡的枉怒倏然退去,只剩下了一抹冷意。
那眼神,明明是把倏當成了深仇大恨的對頭一般看待。可是他當時卻拋棄了十幾年的“盟友”,而抱著她逃離。背上燒焦的衣服,也提醒了他替她擋去的橫樑。
嚴綰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怔怔地看著他出神。這時候,他已經又轉向了映紅天宇的火場。
他並不是一個容易給人留下印象的人,可以算得上是最平凡無奇,混入人堆裡,絕對不顯山不露水。年紀應該在六十歲以上,眉毛已經灰白。額上的“川”字紋,分明是長期鎖眉造成的。看來,他的心事一定很重,有皺眉的習慣。
“都沒了···”他喃喃的低語,讓嚴綰覺得歉疚。雖然嚴綰覺得這間房子的造價,並不會太高,但顯然對於他來說,具有特別的意義。
“謝謝你救了我。”嚴綰道謝,雖然她覺得自己落到這樣的境地,至少有一半是眼前人的“功勞”。
不過,現在她還要仰仗面前的這個人,帶她走出大山。
沉沉的夜色漸漸隱去,東方已經露出一點淺淺的白色。嚴綰有點懊惱,如果再晚一些被燒著的話,也學還能引起別人的注意。而這樣的夜深人靜,山區的居民又習慣早睡···“我不想救你的,但是我不能讓他的女兒···被燒死。”男人頹然地搖頭,“既然燒了,那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