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懷中。
院子其實到比小樓本身佔地要大一些。中間是個小池塘。岸邊一溜漢白玉的欄杆。精緻小巧。嚴綰憑欄而望,想象著母親在花架下的倩影,心潮總不能平靜。
“如果是夏天,就可以看到紫藤花開了。”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嚴綰背脊一僵。下意識的偏過頭,閆亦心卻不在身邊。
“恩。”她有點尷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聲音的主人。
叫父親?她還沒有做好原諒他的準備。叫凌先生,似乎又太不近人情了。連一個稱呼,都讓嚴綰覺得煞費腦筋。
“還有這兩株桑樹,到了夏天,枝葉繁茂,小院裡就是你母親最愛逗留的地方。”凌青 嘆息著,很想把手搭到她窄窄的肩頭。
嚴綰卻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這個明明陌生,卻又透著一點熟悉的男人,胸口有點痛,那是母親留下的傷。
“是嗎?我倒覺得在這裡看橋,看河,別有一番意趣。”嚴綰勉強回答。
“南潯的橋。每一座都有他們的故事。以石拱的居多,最早建於南宋,後代經過修葺的,就能夠儲存下來。不過,還是明清兩代的更多。抗戰時期。國民黨軍隊為了能夠阻止日軍進攻胡州,曾經炸燬過這裡面的橋面,有些橋迄今為止還留著戰爭的痕跡。”
嚴綰難以想象這座安逸的古鎮,怎麼經受的起戰爭的洗禮。
“我以為這裡不算軍事要塞。”她喃喃的應和。心裡卻輕輕的舒出一口氣。也許談論一些故紙舊聞會更自在一些。因為與彼此無關,他人的舊事總是會顯得從容。
大概凌青也是這麼想的,所以語氣平淡的開始講述南潯的故事。
“日軍不止駐留一次,藏書樓差點被毀。”
“藏書樓?”
“中國最大的私人藏書樓嘉業堂就在南潯,是劉墉的長房長孫劉承幹建造的。全盛時期,藏書十八萬冊,六十萬卷。”
嚴綰忍不住驚訝的回頭,看到山嶽一般站在自己身後的凌青,臉龐在朝陽下透著一點激動的光芒。不知道是為了南潯還是為了自己。
也許。。。真的是為了自己。
凌青的目光,陡然撞長她的,忍不住怔了一怔。
嚴綰默然以對,緩緩的偏開了目光,又落到了樓下的水面上。
“嘉業堂就在鼎鼎大名的小蓮莊旁邊,今天如果不太累的話,我帶你們去看看?那是南潯最好的園林,是南潯首富劉墉和他的兒子劉錦藻建造的。”
“劉墉,可真是鼎鼎大名了!”嚴綰失笑。
“此劉墉和電視上的那個劉墉,恐怕不是同一個人。”凌青微笑。“他因為家境貧寒,沒有受過什麼教育,最終那個光祿大夫的名行,還是用錢捐來的。倒是他的兒子很爭氣,尤其是次子劉錦藻,是科舉出生的。兩榜進士。”
“哦。”嚴綰覺得很意外,她自從知道了凌青的身份後,一直以為他並不屬於這種文質彬彬的可以和人談史論經的人。
“其實,我也是沒有什麼文化的,在打打殺殺裡也算是混出了一點名堂,可還是被真正書香門第的人看不起。後來你母親離開以後,悻威也成人了,我把家業全交給他,才到這裡來認認真真的讀了不少書。”
嚴綰忍不住開了一句玩笑“那倒是,有一個最大的私人藏書樓在附近。”
“嘉業樓的書大部分都賣出或捐出去了,收藏最多的是浙江圖書館。”凌青搖頭,“事實上,你母親以前別無喜好,給她的大部分家用,都用來購書,我讀了那麼多年,也不過把你母親留下的書,初初看完而已。”
嚴綰詫異的揚眉:“是嗎?”
“跟我去參觀一下你母親的書房?”凌青問。甚至帶著兩份明顯的討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