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就看出來了,但是這卻是一個無解的答案。胯下的戰馬喘著沉重粗氣,剛才短暫的休息根本沒有使它們完全恢復體力,繼續向前的話唐震估計衝不到臨潼城下,就會被兩側的蒙古騎兵兜上來包圍。
死死咬著牙,唐震感受得到周圍都頭和虞侯們投過來的目光,顯然他們也看清楚了現在的局勢,迫切的希望唐震能夠帶著他們殺出去。而唐震卻是清楚,自己不過是帶著這麼多弟兄從一個絕路走向了另外一個絕路。
前面的臨潼城不能進,臨潼城小,本來儲存的糧草和火器就不足,如果再平白多了三千人,實際上根本支撐不了一兩天。更主要的是城中的幾百守軍開啟城門,後面的蒙古騎兵肯定會一窩蜂的湧上去。
這些蒙古人就像草原上殺紅了眼睛的狼,什麼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分散突圍,能跑出去一個是一個,至少留下種子以後重建這支部隊。蒙古韃子雖然人多,但是為了能夠保證消滅幾支人數比較多的明軍騎兵,必然會放過那些人數較少的遊兵散勇。
唐震緊緊咬著牙關,自己已經別無選擇。而就當他剛準備下達命令,遠處卻是傳來戰馬的嘶鳴聲。馬蹄踏動大地的顫抖比之前要劇烈很多,顯然有一支騎兵正在飛快的接近。
難不成還有蒙古韃子的騎兵?
周圍的將領們臉色大變,如果還有蒙古騎兵在外圍遊蕩的話,那就算是分散突圍,殺開第一層包圍,迎接他們的還有第二層。在外圍的蒙古騎兵,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漏網之魚的。
只不過唐震很快發現在兩側越來越近的蒙古騎兵竟然緩緩慢了下來。
一名都頭聲音顫抖的說道:“都虞候,你快看!”
目光投向馬蹄聲動的方向,唐震相信這一幕自己一生都不會遺忘。
赤色的旗幟躍出白色的原野,黑壓壓的騎兵鋪天蓋地而來,就像是鋒利的鐵矛,刺穿猝不及防的蒙古騎兵佇列,密集如雨的火銃聲宣告這支騎兵的有備而來。
更主要的是,當先的赤色旗幟迎風招展,上面的“葉”字即使是隔著這麼遠也能夠看的一清二楚。
普天之下,能夠批次裝備火銃這等先進單兵火器,並且以王室之姓作為將旗的,也就只有一個人了。無數的明軍騎兵停下步伐,怔怔地看著這支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袍澤將士。
他們都已經回過神來,明白來的是誰。
而周圍在重擊之下如同浪花般破碎的蒙古騎兵,也在無形之中告訴明軍將士們,他們已經死裡逃生。
“弟兄們,明王殿下親自率軍前來,是我輩之榮膺,隨某衝!”唐震的聲音有些喑啞和哽咽,這種柳暗花明的感覺自然是難以言表,但是在大敵當前,他還沒有喪失理智。
現在雖然蒙古騎兵已經被打亂了陣腳,但是畢竟他們人數不少,而援兵又是長途跋涉前來,必然人馬疲憊,所以最多也就是憑藉這甫一照面的突然襲擊,可以打蒙古一個措手不及,一旦蒙古騎兵重新聚集,以及灞水那邊的步卒趕過來支援,那麼就算是再來一支援軍恐怕也沒有辦法挽救敗勢。
所以當務之急,是抓緊配合援軍將蒙古騎兵徹底打懵、打垮!
原本精疲力竭的明軍騎兵紛紛怒吼著催動戰馬,渾身浴血的他們頂著朔風拼命向前。一匹匹戰馬嘶鳴,一把把兵刃雪亮。只是一面葉字大旗,就已經足夠讓他們為之衝鋒陷陣、死不旋踵。
臨潼城下,戰局瞬息急轉。
馬槊重重的抽在一名蒙古騎兵腰間,江鐵毫不猶豫的縱馬飛馳而過,這落馬的蒙古韃子自然有後面湧上來的騎兵招呼。顯然這些蒙古騎兵還沒有熟悉同馬槊交手。
這種長比步卒所用槍矛、而在槍頭下面還帶有倒刺、蒺藜或者骨朵的兵刃,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