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
沉默了良久,文天祥不由得苦笑一聲:“某原來以為自己是在堅守本心和底線,現在突然間發現,違背了當初宏願的人,反倒是某。沒有想到某年長了,卻更糊塗了。這文家的未來,又算得了什麼,如果某現在不站在陛下這一邊,那麼對不起的可不只是文家和自己,還有這個國。”
歐氏沒有多說,只是端起來茶杯送到文天祥手邊:“茶快涼了,先喝一口,妾身來添水。”
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文天祥喃喃感慨一聲:“現在有人想要亂這個國,陛下不管做的對不對,都是為了這個國,都是為了這天下萬民,而某竟然還在猶豫不決,甚至這麼多天都在徘徊不前”
“實際上夫君無須自責,畢竟夫君以而立之年身擔大明丞相之職,古往今來也是屈指可數,夫君肩膀上擔子之沉重,妾身深有體會,夫君每走出一步,所帶動的都不是自己,有些猶豫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想必陛下也會諒解夫君的苦衷。”歐氏微笑著說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現在陛下和夫君都是這當局者,有所迷惑卻在情理之中,不過陛下本來就果斷決絕,相比於夫君自然也就更容易走出來。”
文天祥微微頷首,葉應武也是當局者,也看不清楚,但是他索性採取了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一力破百巧,最終成功佔據了上風。而文天祥的性格和身份,導致他有了更多的考慮,所以到現在依舊身在局中不知所措。
“原本以為某是旁觀者,現在才突然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反倒是旋渦的中央,”文天祥有些自嘲的緩緩說了一句,彷彿下定決心一般霍然站起來:“這些安慰某的話就不用說了,快拿外衣,某要入宮面見陛下!”
歐氏點了點頭,正想要出門,一名婢女有些慌張的闖進來,甚至險些撞到了歐氏,歐氏剛想要呵斥,那婢女開口說道:“相公、夫人,陛下陛下的旨意來了!”
“什麼?!”文天祥和歐氏都有些詫異的對視一眼。
葉應武的聖旨這個時候來了?這倒是出乎他們兩個的預料。
歐氏有些緊張的看向文天祥,之前那個問題她看的清楚,主要還是因為她不在局中的原因,現在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變化,自然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而文天祥輕輕吸了一口氣,大步走出去:“請聖旨!”
“文相公不必了!”爽朗的笑聲從書房外面傳來,倒是讓文天祥和歐氏怔了一下。
一名全身披掛的小將大步走進來,正是禁衛軍的吳楚材,也正是因為他這一身打扮還有腰間懸掛的皇命令牌,可以讓吳楚材沒有絲毫阻攔的直接出現在文天祥的書房外面就算是文家的僕人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攔截皇命欽差。
見到吳楚材,歐氏臉色微變,陛下讓禁衛軍前來傳聖旨,是什麼意思?莫非陛下終於還是在文天祥作出決定之前喪失了耐心,打算直接將文天祥抓走麼?
這雖然很有可能引起大明朝野的動盪,但是對於葉應武來說,確實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以快速的繞過猶豫不決的文天祥走下一步,也相當符合葉應武快刀斬亂麻的做事風格。
文天祥同樣輕輕吸了一口氣,不過還是一拱手:“吳統領光臨寒舍,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文相公千萬別害怕!”吳楚材拱手還禮,“末將是逢陛下旨意前來傳口諭,陛下前去燕子磯頭釣魚,請文相公一起過去休閒。”
“釣釣魚?!”文天祥和歐氏頓時瞪大眼睛,對視一眼之後轉而看向吳楚材,一副詢問他是不是假傳聖旨的架勢。
吳楚材也是一臉無辜撓了撓頭:“陛下的意思某也不清楚啊,不過文相公還是先過去吧,免得陛下等候。”
文天祥鄭重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多少有些忐忑。
陛下釣魚,釣的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