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攙扶的袍澤弟兄。”
葉應武沉默了良久,方才露出一抹笑容。
袍澤弟兄,雖然他和文天祥除了在慈溪城頭之外,並沒有再一起上過戰場,但是他們兩個一起在沒有硝煙的戰場上和蒙古人、和賈似道鬥智鬥勇,方才有了現在的大明。官場和國家朝堂這兩個戰場,相比於沙場可又有它自己的兇險,而在這官場上,正是文天祥和葉應武背靠背、一起走到了今天。說文天祥是葉應武的袍澤弟兄,似乎還真沒有問題。
“說的沒錯啊,”葉應武看著近在咫尺的奔流大江,“某把文宋瑞當成可以託付後背的兄弟,所以哪怕是某明知道自己還有其餘的選擇,但是還是願意等他,哪怕是某知道應該讓他自己醒悟才對,但是某還是想要先勸他一下,因為他不只是某的臣子,還是袍澤。”
“夫君,”趙雲舒伸出手輕輕摟住葉應武,柔聲說道,“夫君你知道麼,聽到夫君這麼說,妾身真的很感動。”
“這有什麼?”葉應武怔了一下,不過還是環住她的纖腰,美人投懷送抱,沒有不佔便宜的道理。
趙雲舒抬起頭正色說道:“妾身知道,夫君就算是將文相公拿下,實際上也無可厚非,因為夫君所作所為是為了這個大明,是為了這個國,是為了天下黎民,但是夫君還是願意留下來等等文相公,這說明夫君還沒有徹底變成一個冷血的君主。夫君是君王,變得冷血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夫君並沒有,甚至這帝王家也沒有。”
第六百四十六章 世路風波多險惡(下)
江風吹動著燕子磯頭的旌旗,也吹動著葉應武和趙雲舒的衣衫。
“你呀,”葉應武看著懷中的趙雲舒,輕笑著颳了刮她的瑤鼻,“某是誰,某可是葉應武,誰說皇帝和大臣之間就只能是嚴苛的君臣關係,又有誰說後宮之中就不能連溫情都沒有?自古磨難帝王家,但是這絕對不是帝王家已經註定了的模樣,某葉應武來到這個時代,從襄陽不,從慈溪開始,就是為了改變這個時代,改變這些傳承了千百年幾乎成了習慣規則的條框!”
不管趙雲舒的神情,葉應武只是抬頭看著茫茫蒼天,自己自失一笑:“不改變些什麼,某豈不是白來了。”
趙雲舒輕輕顫抖一下,雖然她並沒有怎麼聽明白葉應武的感慨,但是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葉應武語言之中的平靜。
這句話葉應武說得很坦誠。
趙雲舒點了點頭,突然間想起來什麼,笑著指了指不遠處的魚竿:“可是你還沒有解釋,為什麼非得跑到這燕子磯頭來釣魚?誰都知道這釣魚的典故,可那是姜太公來釣周文王,你這樣豈不是亂了尊卑麼?”
葉應武淡淡答道:“某不想以君王的身份來命令文宋瑞,找到一個山水不錯之地,煮茶釣魚,和文宋瑞談談心,豈不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麼?”
頓了一下,葉應武伸手在前方的山水一指,露出一抹笑容:“更何況某在這裡垂釣,看上去是釣的文宋瑞,但是實際上是釣的所有人,釣的是這天下。文宋瑞上鉤了,順著某魚線的方向來,這天下,自然也會跟著某的手掌所向!”
順著葉應武手指的方向看去,大江奔流,青山如線,趙雲舒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自家夫君的王霸之氣,已經越來越能收放自如了。更主要的是,那個在御花園中愁眉不展的葉應武顯然已經遠去,此時此刻站在燕子磯頭的葉應武,指點江山、睥睨天下。
剎那間趙雲舒不可遏制的想到了自己的爹爹,那個在深宮之中醉生夢死的瘦弱男人,雖然他給了趙雲舒足夠的父愛,並且為趙雲舒支撐起一片沒有風雨的小小天空,但是在這一刻,趙雲舒能夠清楚的認識到,自家爹爹連給葉應武提鞋的身份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