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生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是無言。
是啊,換作他是青禾,又如何原諒他?
他的所作所為,令青禾受到的傷害豈是三言兩語就能抵消?
走出樸宿院的那一瞬間,他茫然四顧。
他本是師尊揀回來的孩子,師尊揀到他的時候,他正和一堆孩子搶食物。本以為他一輩子都會是乞丐,是師尊給了他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是師尊給他賜名為長生,後來師尊更是待他如親子,還說要把最寶貝的女兒嫁給他。
剛開始他以為師尊是說笑,後來知道師尊不是在說笑時,他雖有抗拒,卻也還是接受了這樣的結果。
那時他想著雖然他不愛青禾,但師尊對他有恩,不過是一段婚姻而已,他賠得起。
他沒想到有朝一日會遇見南笙,並對南笙一見鍾情。
自從遇到南笙後,他就像是昏了頭,為了她什麼惡毒事都做了。
如今再回過頭細想近一年多自己所做的所有事,他自己都覺得不堪入目。他被師尊養大,師尊教他為人要正直、要誠信,而他沉溺於女色,把為人處世的底線一降再降,傷了他身邊最親近之人。
他的所作所為,與牲畜無異。
沈之瑤說得對,他會被南笙拋棄,是他的報應。
翌日一大早,一眾參加紅月秘境歷煉的修士聚集在天極宗門前,被人群包圍的當然非南笙莫屬,她身邊站著的是蕭塵,男人臉上帶著疏淡的微笑,寵溺地看著南笙。
乍一眼看過去,就像是金童玉女,很是般配。
就在熱鬧的當會兒,沈青禾和沈之瑤姐妹倆到了。
早看不慣南笙的舒袖一看到沈氏姐妹,立刻迎上前:“你們怎麼那麼晚?”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不晚不晚。”回話的是沈之瑤。
以往沈之瑤一看到南笙定會罵幾句,今兒個卻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那邊。
舒袖看到這個細節有點意外,低聲問道:“你今兒怎麼不罵南笙了?”
沈之瑤其實很想破口大罵,但想想還是不能拖青禾的後腿,生生忍住了。
“下作的玩意兒,不值得我浪費唇舌。”沈之瑤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舒袖失笑,覺得沈之瑤的話合她的胃口。
她也覺得南笙下作,明明花心貪心,卻還要裝作冰清玉潔,也不知那些男修為何一個個都被南笙迷得神魂顛倒。
若說是因為美貌,青禾也不遑多讓,青禾的性子卻比南笙不知好了多少倍。
就在她們三個說笑的當會兒,身穿弟子服的晏長生現身。
沈氏姐妹沒有給晏長生一個眼神,舒袖看了一眼,又再看過去,輕“咦”一聲。
“怎麼了?”沈之瑤發現舒袖表情有異。
舒袖低聲回道:“二師兄自從前年帶南笙回來之後,每次都不穿弟子服,變得愛俏,今日卻穿了弟子服,奇了。”
她覺得現在的晏長生好像又變成以前那個穩重、沉默、冷峻的二師兄,而不是那個整天追在南笙身後、唯南笙是從的晏長生。
沈之瑤看一眼晏長生,冷哼一聲,卻也沒說話。
自從青禾告訴她這是一本書世界,書中的男主最後都會因南笙黑化之後,她心裡的怨憤消減了不少。
她也不想再給青禾添亂,所以還是得管住自己這張大嘴巴。
再看青禾,哪怕知道晏長生來了,哪怕晏長生傷害她那麼多次,都沒給晏長生一個眼神,就知道青禾的性子比她沉穩多了。
晏長生看一眼被人群包圍的南笙,有片刻的失神,很快又恢復常態。
他安安靜靜站在沈氏姐妹身後,充當沉默的人柱。
沈之瑤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