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啊!
可李敬業抬頭,直挺挺的道:“陛下,奴隸也是人,就算是他犯了錯,也不該隨意折辱,更不能出手虐殺……”
奴隸也是人?
這個新鮮的觀點讓李治也為之一怔。
“奴隸為何是人?”
李治問道。
外面來了個內侍,多半有事兒,王忠良微微搖頭。
在李治想來,李敬業不外乎就是同情心發作而已。
“陛下,那些人大多都是奴隸的後裔……他們的父祖犯錯,為何要連累子孫?”
大唐不把奴隸當人看,關鍵是奴隸的子女也是奴隸,若是沒有機緣的話,子子孫孫都是。
李治笑了笑,“不如此,何來的獎懲。”
李敬業抬頭,認真的道:“陛下,都是人生父母養的,為何他們要子子孫孫都跪在塵埃裡?”
李治楞了一下。
隨後他擺擺手。
李勣帶著李敬業出去。
啪!
李敬業倔強的不低頭。
“小畜生,晚些再收拾你。”
一個小吏重傷,據聞這輩子都不能自己站起來了,還破了相……那張臉被李敬業一拳打成了平板。
李治把這事兒拋開,晚些處置完政事,起身去了後面。
“見過陛下!”
一群宮女福身。
李治面無表情,沒在意。
“太子呢?”
“陛下,太子在學騎馬。”
一匹小馬馱著李弘在宮中緩緩而行。
“有趣!”
人小馬小,李治看笑了。
“陛下!”
眾人行禮,李弘被人扶下馬,近前行禮。
李治心中微動,問道:“太子以為奴隸可是人?”
李弘覺得這個問題很古怪,“奴隸是什麼?”
“就是犯錯的人。”
“阿耶,奴隸……和宮人比,誰更艱難?”
“當然是奴隸。”李治簡單說了奴隸的待遇,“……子子孫孫皆是奴隸。”
李弘看了一眼那些伺候自己的人,放低了聲音,“阿耶,我還以為宮人就很苦了。”
“哦!為何?”
雖然此刻沒有三觀這個詞,但帝王也會諄諄教誨。
李弘的眼珠子咕嚕嚕轉了一下,“阿耶,他們說宮人一生都不能成親,整日只知道伺候我們……好可憐。”
“童言稚語!”
李治含笑。
李弘卻很認真的道:“阿耶,你錯了。”
李治一個恍惚。
“你說什麼?”
“殿下!”邊上的東宮屬官冒死提醒,“慎言!”
李弘漲紅著臉,嘴唇蠕動。
李治在看著他。
我的兒子,大唐的太子該有怎樣的勇氣?
李弘說道:“大唐人不該為奴!”
李治深吸一口氣,“知道了。”
他去了武媚那裡。
“五郎說大唐人不該為奴。”
“大唐人……”武媚敏銳的發現了這句話的方向性。
“朕在想他的這番話。”李治坐下,有人奉茶,“李敬業說奴隸也是人,五郎說大唐人不該做奴隸。大唐人……”
晚些有人送奏疏進來,“陛下,有御史彈劾李敬業。”
……
李敬業已經回到了刑部。
“員外郎!”
小吏衝著他豎起大拇指。
並非人人都覺得奴隸不是人,殺了就和殺一頭豕一般。
李敬業坐在值房裡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