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眾人一陣爭執。
李匹帝把小刀子放下。
他掃過在場的人。
“賈平安帶著百餘騎而來,毋庸置疑,這便是來安撫的。”
李匹帝打個嗝,用右手在油光錚亮的鬍鬚上捋捋,“可往日大唐派來的都是文官,此次來的卻是他。這是什麼?”
一個頭領下意識的道:“軟中有硬,有軟有硬,或是先軟後硬。”
李匹帝皺眉看著他,“正是如此。”
“那我們……”阿會部的首領放低聲音,身體前俯在火塘上,“阿卜固在等著呢!”
李匹帝沉吟著。
“滋啦!”
阿會部的首領猛地一驚,急忙坐直了身體。可鬍鬚還是燃了起來。
他手忙腳亂的撲打著,可鬍鬚上的油脂太多了些,竟然沒撲滅。
“啊!”
他蹦跳起來,慌亂的叫喊。
有人弄了水來,迎面澆了他一臉。
李匹帝的眸中多了陰雲。
“阿卜固的使者還在城中。”
……
“大唐派來了使者,去問問。”
一個男子坐在昏暗的屋裡,神色陰狠。
“李匹帝是何用意?既然決定和我們聯手,那此刻最好……罷了,我去一趟。”
他起身去了都督府。
見到李匹帝時,他當即就問,“為何不動手?”
李匹帝抬眸,眼中多了不滿,“我行事用你來教?”
男子知曉失言,行禮道:“我急切了。不過此刻隆冬,若是要進攻營州是最好的機會。可汗準備偷襲……此刻若是斬殺了大唐使者,當他的頭顱被懸掛在旗杆之上時,唐人將會崩潰。”
李匹帝沉穩的道:“但也有可能會發狂。”
“發狂也擋不住我們的夾攻。”
男子說道:“這是個千古難逢的好機會,錯過了這個好機會,一旦大唐休養生息結束,不論是奚族還是契丹都將會淪為大唐的奴僕,你願意?”
野火在李匹帝的眸中燃燒著。
男子的聲音放低,“遼東原先有三國,地盤足夠大,可汗說了,那麼大的地方,足夠咱們兩家放牧了。隨後去捕捉些野人來壯大實力……可汗說了,奚人無需擔憂被契丹吞併。只要大唐存在,契丹吞併奚人就是折斷自己的手臂。”
李匹帝低下頭。
男子心中暗喜,“你反叛過多次,再多一次怕什麼?”
……
“李匹帝不敢衝著咱們下手吧?”
這是李元嬰第九次問這個問題。
“不敢……難說。”
這是賈平安第九次回答這個問題,從剛開始可能,隨後李元嬰的情緒有些崩潰,就改為不敢,最後變成了難說。
李元嬰鬆了一口氣。
這人是皇子!
當今皇叔。
而且是貨真價實的皇叔,不是前漢末年的那位劉皇叔,早就出五服了。
魏青衣微微搖頭,覺得這人和賈平安相比差遠了。
一個騎兵回來。
“咱們的右側多了兩百餘騎兵。”
李元嬰,“……”
魏青衣:“……”
一個成語同時浮現在二人的腦海裡。
甕中之鱉!
賈平安微笑,“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