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延殘喘麼?”少女的嗓音嬌笑說。
“伍被麼……也許在閻王爺那兒可以找到他。可惜,我不能替你帶路。反正要去陰曹地府有很多種辦法,如果圖省事路邊就有樹,我可以再借根繩子給你。”
“棺槨裡是空的。”老嫗陰森森道:“這種金蟬脫殼的小伎倆豈能騙得了我?”
“空的?”霍去病一臉驚訝與茫然地拍拍額頭,說道:“一定是你把他嚇跑了,由此可見,巫域何等的威風,連死人都要聞風而逃。”
“不吃點苦頭,料你也不肯說!”老嫗的半張臉龐煞氣湧現,顯然被霍去病刻薄尖酸的挖苦激怒,決定用另一種更為直截了當的方式來解決雙方的問題。
“嗚——”犬奴一聲低吼,從戾天巫的身邊如銀色利箭般向霍去病射出。
“頭兒,把它交給我!”骷髏頭的語速比犬奴的撲擊速度更勝一籌:“我先來個‘鈍身咒’,教它爬得比烏龜還慢;再加個‘亂神訣’,最後補道‘裂心術’,讓它變得和條死狗差不多。您要做的,只是舉起刀輕鬆割下它的腦袋,結束……”
可憐的犬奴——它哪裡知道在霍去病的袖袂裡藏著個欺軟怕硬又一心喜歡顯擺的兩星鬼王?
它的身子剛剛竄出,遽然發現有兩道冷厲碧綠的幽光,從霍去病的袖口中迸出,像冰刀一樣刺入自己的眼睛。還沒有等到它想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全身登時產生一股異樣的麻痺感覺,流逝的光陰在身旁彷彿被無限地拖長放慢……
緊跟著耳朵裡響起淒厲懾人的鬼哭狼嚎聲,無數五顏六色的鬼魂在四周飄來蕩去,鋪天蓋地般鑽入了它的腦海。如同一腳蹬空從萬丈高崖上呼呼墜落,頭腦裡霎時混沌,不曉得自己在幹什麼,該幹什麼?周圍的空間變得遙不可及。
“轟——”又一記驚天動地的炸雷幾乎將它的心臟轟成碎片,殘存的意識瘋狂地震盪搖晃,一口滾燙的血就像卷裹著五臟六腑,從喉嚨噴濺而出。
“噗!”霍去病手起刀落,切下犬奴的頭顱,再一腳將它的屍體踢還戾天巫。
“這就是所謂的永生之路?”霍去病吹落刀鋒上懸垂而下的一滴鮮紅血珠。
“咿——呀——”伴隨著一聲尖銳刺耳的咒音,猶如一條地獄之鞭破土而出。一切有形的乃至無形的,在這串波紋般滾蕩的聲浪中,如玻璃般粉碎,繼而凝束成一柄犀利寒冷的鋒刃,深深切入霍去病的腦海。
每一根神經仿似都在碎裂,意識在轉瞬間沉淪到萬丈淵底,好像還有一塊塊重逾千鈞的巨石不停地砸落,要將它徹底埋葬。
“劫魂之咒!”骷髏頭心驚膽寒地大叫:“閉上眼,快逃……”
霍去病卻沒有聽從他的勸告,將自己的眼睛閉上,失去視線的指引,在面對一個天巫師時只會死得更快。
天地驟然轉暗,烏雲洶湧如濤,從蔚藍色的天幕背後湧出,壓蓋住這片曠野。
隆隆的雷聲像雷神的重錘,密集而沉重的轟擊在他的心頭。每一下,都會令人心旌搖盪,視野戰慄。還有一道道探出雲層的眩目電光,閃著銀芒從四面八方卷挾著銳利的呼嘯,劈頭蓋臉轟向他挺佇的身軀。
這就是頂級天巫師的力量?比起她,風迴雪的巫功只能算是小孩子的玩意兒。
“呼——”紅霧噴薄,雲龍乍現。霍去病將他的九陽龍罡催動到極致。
銀色的閃電劈擊在紅色的霧光上,激起一蓬蓬石破天驚的亂雲。
他的神情冷靜而桀驁,背後的八對鋯龍風馭逆風舒展,像無形中遮天蔽日的旌旗飛舞,承載著主人身影撞破暴虐的雨幕,無所畏懼地衝向戾天巫。
刀在手,與心合一。
一式睥睨四海的“月冷龍沙”穿越過身前層層飄蕩的恐怖幻象,似一束乘風破浪的血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