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之情——想想也真是的,自己千辛百苦掩飾了這麼多年的秘密,今日一下子曝光於大庭廣眾之前,而且還被衛青和平陽公主逮了個正著,平白無故欠了這兩人一份恩情。
她對戾天巫等人著實惱到了極點,一面轉動腦筋籌謀報復的法子,一面思忖著如何收拾眼下的殘局,心情糟糕透頂的她只差當場發作了。
偏偏平陽公主哪壺不開提哪壺,笑盈盈地瞅著她道:“真沒想到,咱們皇家又出了一位天師級的巫統高手,居然一個人就可以和三個巫域老怪物鬥得天昏地暗。”
“我哪能和大姨比啊?”金峨露出燦若鮮花的笑容,話裡帶刺回應道:“您一露臉,三大天巫便屁滾尿流望風而逃,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小姐。”身後驚魂未定的璇兒仗著膽子小聲提醒道:“什麼滾什麼流的都是粗人說的髒話,老夫人聽了會不高興的。”
“我要你管!”金峨回頭瞪了璇兒一眼,就聽母親小心翼翼的聲音道:“惡人都走了?”
金俗戰戰兢兢睜開眼睛朝四周觀望了一圈,死掐住金貴的胳膊不敢放手,猶如一隻嚇壞了的兔子哆哆嗦嗦道:“我、我要回家!”
“對,還是家裡最安全。”平陽公主瞥了瞥披頭散髮衣衫凌亂的金峨,唇角逸出一抹戲謔的微笑道:“何況就這樣出席李校尉的婚宴,未免有點驚世駭俗。”
金峨本來已經完全沒了赴宴的心情,但聽平陽公主這麼一說,不禁倔強道:“誰想回家自己請便,我偏要去李敢的婚宴!”
金貴躊躇道:“可咱們的馬車已毀,隨行的侍衛和僕從也死了大半。”
“全都是一擊致命,沒有任何生望。”檢視完死者的衛青神情凝重地走到眾人面前,沉聲道:“下手狠毒之極,果然是巫域一貫的行事手段。”
“金貴,你留下來料理善後,將所有屍體運回府中妥善入殮。”金峨冷然道:“我步行去李府。媽,你怎麼說?”
“我?”金俗猶豫了半天,覺得還是和女兒待在一切比較安全,可堂堂太后之女,要用雙腳走去別人府中赴宴,豈非太沒面子?於是囁嚅道:“咱們還是別去吧。”
“我一定要去!”金峨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在和誰賭氣,固執地堅持道。
金俗拿她沒辦法,急得又快哭出來。好在衛青解圍道:“不如兩位與公主同乘。她的馬車夠寬敞,路上結伴而行也安全一些。”
平陽公主白他一眼道:“你倒會拿我的馬車做好人。”卻並未反對。
孰知金峨毫不領情,漠然道:“璇兒、芷兒,跟我走!”舍下眾人邁步往李府行去。
第二章 大喜之日
一騎騎盔明甲亮的禁衛縱馬賓士,蹄聲踏破了長安城街道的靜寂,從金峨和她的侍女身邊風馳電掣地掠過朝事發地點趕去。誰也沒有留意到與他們擦身而過的這位少女,竟就是皇家的金枝玉葉金峨郡主。
雖然從心眼裡反感平陽公主自以為是頤指氣使的做派,但將母親託付給她和衛青,金峨還是極其放心的。至於對付禁衛煩人的調查訊問——這差使便交給金貴他們吧。今晚自己該做的事情,是在婚宴上現身。
金峨一邊走一邊草草地將頭髮束起,璇兒和芷兒則奔前忙後地替她整理禮服。主僕三人正忙活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忽然聽到街口另一頭有人響亮地問道:“難道我看花眼了,這會是峨郡主麼?您如此微服出行,意欲何往呀?”
該死,怎麼那麼倒黴,又碰上那個陰魂不散的傢伙!金峨扭頭望去,一身鮮亮黑衣的霍去病正坐在駿馬上瞧著她,黑黝黝的眼眸裡閃動著驚訝與好笑的神氣,一看就知道他正為撞見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而暗自開懷大笑。就差衝著街上的行人大喊一聲:“大家來看吶,這位就是峨郡主!”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