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的影子在街面上拖曳得格外冗長深沉。
“好啊,為了查證你的話是否屬實,本小姐準備委屈自己犧牲今晚的睡眠,捨命陪小人。”厲虹如眼睛裡閃過一縷狡黠的光芒,從屋頂飄然躍落。
“你該知道我留在定襄的惡名吧。”霍去病皺了皺眉,警告說:“你不怕?”
“怕你?”厲虹如杏目圓瞪,“你要敢動我半個指頭,本小姐就把你射個透心涼。”
“天真的丫頭。”霍去病頭也不回往前走:“我指的不是這個。跟像我這樣的人晚上外出,即使沒有事情,別人也總當一定發生了什麼。越漂亮的女孩越是如此。”
“為什麼?”厲虹如追上霍去病的腳步,疑惑地問道:“這跟漂亮有什麼關係?”
“人心很壞。往往喜歡惡意揣測肉眼沒有看到的事情,又特別相信耳朵所聽到的傳言。”霍去病的眉宇湧起一縷哀傷,但很快又嘿嘿一笑說:“尤其是面對漂亮姑娘,男人總有酸葡萄心理。
“心裡越酸,詆譭的就越厲害。因為唯有這樣,他才能稍稍彌補沒有得到那顆葡萄的失落之情。現在,你就是這顆酸葡萄。”
“你再胡說,我真要生氣啦!”可厲虹如臉上一點不像要生氣的樣子,說道:“我知道一家,巴蜀風味特別地道。你能不能吃辣?”
“再辣也辣不過你吧?”霍去病道:“如果我說不能吃辣,你也不會換地方吧?”
“也是!”厲虹如嬌笑,一蹦一跳走在寂靜的街道上,如同一羽歡快躍動的小鳥,將悲傷和苦難留給了長安的夜。
這時已經是深夜,位於熾盛街上的夜市依舊火爆異常。街面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街邊酒肆林立,燈火通明。許多小商販沿街叫賣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夾雜著天南地北的方言口音,像是一鍋煮沸了的大雜燴。
盛世長安,在夜幕中展現著她迥異於白天的迷人丰姿,讓多少遊子留戀難捨。
“就是這家!”厲虹如纖手指著街邊一家掛有“巴山蜀水”金字招牌的酒樓說道。“不過本小姐事先申明,由於要喝酒的是你,我只是陪同,所以酒賬必須你來付。”
“你不會把剛分到手的一百兩金子全部花完了吧?”霍去病懷疑地看著厲虹如。
“當然不會。”厲虹如說:“但我要留下一部分作為將來回定襄的盤纏,絕不能動。”
“你要回定襄?”霍去病怔了怔,走進喧囂吵嚷的巴山蜀水酒樓中。
“那就要看長安好不好玩了。啊,這裡有座,快來!”兩人上了二樓,厲虹如眼明腳快,搶住一張客人剛剛結帳離桌的位子,招呼霍去病。
霍去病坐下,忙得團團亂轉的酒樓夥計一面麻利地收拾桌面,一面問道:“兩位客官,你們要點些什麼?”
“毛血旺、酸菜魚、辣子雞、回鍋肉、水煮肉片……”厲虹如看著選單,也不管自己和霍去病究竟能吃多少,一口氣地連叫了十幾樣巴蜀名菜。
很快酒菜上齊,厲虹如夾了一筷子酸菜魚吃下,讚道:“嗯,好味道。”
“通常吃白食的人都會這麼說。”霍去病拍開酒罈封泥,給自己倒了一杯。
“小氣鬼,不就一頓飯嘛,改天我請還。”厲虹如扭頭觀察二樓坐著的十幾桌客人,其中不少都隨身攜帶著兵刃。她壓低聲音問霍去病:“他們都是來參加天下英雄大會的吧?咱們也報名吧。”
“報名?”霍去病一愣停下酒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肆意的笑聲引得樓上的食客紛紛側目相望,他卻無所顧忌。
“你笑什麼嘛?”霍去病的笑聲讓厲虹如又羞又惱。
“我笑你傻。”半晌後,霍去病的笑聲方才停歇下來:“你忘了那塊翡翠配飾了嗎?如果咱們傻乎乎地像別人那樣正兒八經地去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