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吳腰帶,振臂擲向蘇飛。
蘇飛手握長戟,剛剛追到距離霍去病三丈開外的途中,冷不丁看到左吳的屍體朝自己飛來,禁不住下意識地伸手去接。但他卻聽到了周圍許多人不由自主發出的驚叫聲,心裡隱約感到有什麼地方不對。
“哧——”冷不防,一抹血紅色的刀芒遽然穿破左吳屍體的胸膛,扎向他的眉心。
不對啊?蘇飛困惑地看到霍去病依舊站在靠近廳門的地方,可是這柄刀?
天哪,他的右手竟是空的!這柄要命的魔刀,其實一直隱藏在左吳屍體的後面!
蘇飛發出臨死前淒厲的嘶吼,眼睜睜看著飲雪魔刀長驅直入,插進了自己的額頭。
“咚!”蘇飛的身體倒在大廳裡,沉悶一響,右手鬆開長戟拼命朝向半空,像是要努力抓住即將飛逝的生命,而後軟軟地垂落在胸前。
靜。靜得能聽見一根銀針掉地的聲響。
許多人一口長氣還沒有吐完,對決已結束。地上躺著三具失去生命的死屍,其中兩具身首分離慘不忍睹。而在片刻之前,他們還曾經滿懷信心與殺機地站立在這座大廳裡,準備與那個年輕人決鬥。
人們睜大眼睛,望著霍去病漫步過幽長的殿宇,走到蘇飛屍體前俯身拔出飲雪。眼裡的神情如同看到了一個轉世的惡魔,從心底裡升起絲絲寒意。
“好刀法,小王大開眼界!”一聲喝采打破難堪的死寂。劉遷輕輕鼓掌滿臉笑容走到霍去病身前,卻又不敢過分靠近。從這個年輕人身上釋放出的那種寒意和可怕殺氣,讓從來都是無法無天的他也感到膽寒。
霍去病臉色的血色漸漸退潮。剛才的搏殺乾淨利落,看似輕易,其實他已全力以赴。每一個步驟,每一個變化,在出手之前早已計算到精確的極致。哪怕有一點環節上出現差錯,就不會是現在這個結果。
“父王,兒臣推薦霍公子為王府總教習,食俸一千兩百石!”劉遷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向淮南王保薦道。
劉安驚魂未定,傻傻地看著血泊裡的三具死屍,幾乎面無人色。
聽到愛子在對自己說話,他才如夢初醒,所幸沒發出牙齒打顫的聲響。
“準、准奏!霍卿家,從這刻起你便是王府總教習,專管本王禁衛操練!”
“恭喜父王獲得一位蓋世良將!”劉陵喜孜孜起身恭賀,掩飾不住她的得色。
“來人,把這三具屍體拖出去!”劉遷朝殿上的侍衛喝令,目光掃過腳前的蘇飛,仍不解氣地吐了口唾沫道:“呸,咎由自取!”
他已經完全相信了霍去病剛才對自己說的那句話。自己和大哥劉不害不和,人盡皆知。劉不害有意取代自己爬上世子寶座,同樣也不是什麼秘密。
只是沒想到蘇飛表面上效忠自己,暗地裡卻倒向了劉不害。難怪他會特意寫信給自己,如果剛才站在霍去病對面的是他而不是蘇飛等人——劉遷打了個寒噤,不敢繼續往下想。
屍體很快被清出大殿,血跡也被處理乾淨。人們紛紛向霍去病祝賀,恭喜他榮膺王府總教習。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失敗的死者總是很容易被人遺忘。人們能夠記得的,往往是勝利者得意的笑容。
然而霍去病的笑容還是那樣懶洋洋地掛在嘴角,一點也看不出得意,就像剛剛踏入淮南王府時那樣。但稍有不同的是,王府裡已多了三具屍體。
“伍先生!”劉安像是想起什麼,轉頭對身側的一個門客吩咐說:“請你幫霍卿家安排一棟清靜的宅院,丫鬟傭人一律配齊,費用從王府開支。”
那被稱為“伍先生”的門客欠腰應諾。
他五十歲開外,半黑半白的頭髮披散到肩膀,遮擋住大半個臉龐,面容奇醜、神情猥瑣,披著一件土黃色的法袍,前後印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