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的身影朝著戾天巫相反的方向遠遠拋飛而出,胸口和背上各中一鞭一錘,傷勢之重尤在後者之上。
金峨顧不得追殺戾天巫,掠身接住霍去病,看到他身上的傷口不禁心裡一涼。
霍去病居然還在朝她笑,道:“放心,我死不了。”
可縱然有五元朝龍替他擋下大半巫力,這滋味終究還是不怎麼好受。他嚥下一口熱血,努力凝目望向那個偷襲金峨的高大男子,道:“狂天巫?”
“若非我存心留金峨一命,你的魔刀是破不了‘碧陰孢’的。”
金峨眉宇之間泛起煞氣,卻又驚異於霍去病竟肯捨命救自己。
這人不是從來都不把誰放在心上麼,而且一向不對女人付出真心,為何會冒著性命危險擲出飲雪魔刀,卻將自己陷入到九死一生的絕境之中。
可不管怎麼說,他的的確確是為了自己才受的重傷。她對他的惡感不由消失了許多,心裡既意外又不解,還隱隱夾雜著一縷難受。
“我向蚩尤大神發誓,從今夜起巫域將永無寧日,直至滅亡!”她的語氣冷靜得可怕,“你們將為此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
“女娃兒,不要輕易賭咒發誓。你未必能見到明天的日頭。”儘管勝券在握,痛天巫還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也難怪,他的胸口也中了霍去病一拳,九陽龍罡的餘勁至今仍在體內翻騰不已,心情自然好不了。
同樣也捱了霍去病一腳的怒天巫端坐在蜚牛上哼道:“別跟他們廢話,上!”
霍去病虛弱地眯著眼望著怒天巫,低聲笑道:“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享受這塊風水寶地?可惜我已沒力氣為你挖坑了。”
他心念一凝丹田蘊藏的九陽龍罡瞬間爆發,化作一道旁薄浩蕩的洪流湧入壓在舌根下的橫絕珠。彈指間霍去病體內的真氣被完全抽空,吐氣揚聲道:“咄!”
黑色的橫絕珠從他的唇間噴出射向高空。當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魔珠轟然爆響迸射出三束恢弘炫目的黑色強光,猶如九天雷動星辰飛墜,咆哮著怒吼著以人們無法閃躲的速度轟向狂怒痛三大天巫。
天地之間充盈著鼓動洶湧的黑色光芒,就像要將這世界吞噬。高崗在驚怵中顫抖,亂雲在恐懼中飛舞,人們的眼中消失了一切,只有這烏黑的強光在閃爍在狂奔。
光瀾像一朵朵怒放的煙花,偶爾亮起一抹抹異樣的光采,卻立即被那無邊無際的黑色所熔化,便如掉進沸水鍋裡的一瓣雪花。
金峨攙扶霍去病,抵禦著亂流的侵襲,眼睛已然無法睜開。耳朵裡滿是源源不斷的巨響,真不知道這橫絕珠所爆發出的力量究竟有多強,又是何時才能停歇?
終於風吼漸小,她能夠重新將眼睛睜開,驚駭地發現非但亂墳崗已不存在,身周的土地竟朝下凹陷成了一個直徑超過十丈的大坑!
在這場曠古絕今的壯觀異變中,三大天巫一死兩傷。至於戾天巫之所以能幸運躲過一劫,還得感謝金峨的那一擊令她喪失戰力,使得霍去病無意分散橫絕珠的力量去對付一個暫時構不成威脅的敵人。
但怒天巫就沒那麼幸運了。他被橫絕珠迸射的烏光當場轟中,連帶著座下的蜚牛一同化為了灰燼。但即使留有全屍,這片大坑也已經足夠掩埋他魁梧的身軀了。
狂天巫和痛天巫情況稍好,僥倖保住一命攜著戾天巫飛遁而去。
這兩人都清楚,在橫絕珠霸道至極的轟擊之下,今後數年休想再重出橫行於世。縱然將傷勢養好,折損的元氣也絕不是三五年能夠補回!
風漸停,光漸隱,橫絕珠緩緩納入霍去病的口中,四周敵蹤杳杳。
金峨慢慢從震驚中清醒,聽到骷髏頭正在撕心裂肺地大叫,“頭兒,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你可死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