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被逐漸擠壓向裡收縮,隨時瀕臨崩潰的危險。
“啪!”伍被後退過程中踩中一塊頭蓋骨,腳底打滑險些摔倒,身前頓露破綻。
肆虐狂舞的鬼爪趁虛而入,像一窩蝗蟲密密麻麻撲襲在他的身上。
伍被一聲厲吼,突然丟開天易羅盤不顧一切撲倒在地,伸手抓向一枚從碎散殘骸下露出青色微光的銅戒。
成千上百的鬼爪轉瞬間將他的身影完全掩蓋,瘋狂攫取著體內的精血。
“喝——”霍去病催發九陽龍罡,紅霧瀰漫裡雲龍顯現,擺尾橫掃,蕩落一層攀抓在伍被後背上的鬼爪。
“孽障,末日到了!”伍被抬起臉,陰冷地笑著,高高舉起纏滿鬼爪的右臂。
在他的右手無名指上,赫然多了一枚青光閃爍的方形銅戒,戒面上雕刻著一條蛇面鷹身的魔獸,一對青色的羽翼向外舒張,構成銅戒的兩隻尖角。
他掙扎著站起身,口中飛快地念動咒語,將銅戒對向高空中的怨靈。
“不要,不要——”怨靈哀婉驚恐地大叫,拼命朝後倒退,卻被山岩堵住去路。
“呼——”銅戒光華大盛,射中怨靈。一束黑色的絲光自怨靈體內飆射而出,被毫不留情地吸入銅戒中。怨靈的身軀幻動扭曲,卻無法掙脫青光的禁錮,在銅戒的吸食之下迅速縮小變淡,最後徹底消失。
“哧哧——”伍被身上的鬼爪宛若失去生命力,神奇地散落不見。
霍去病收刀佇立,不過須臾之間,他和伍被已從鬼門關前九死一生地兜轉回來。
伍被的臉上身上,佈滿鬼爪肆虐留下的血痕,重新點亮火折後,他吁了口氣:“多虧了這枚老朽曾祖父生前佩戴的‘蛇面鷹揚戒’,他的遺體一定就在附近。”
“這麼說來,為了保守寶藏的秘密,他非但毒死了這些負責押送的楚國士兵,也給自己下了封口令。”霍去病俯下身,用手撥開腳下的一堆骸骨,露出底下的一截黑色袍服。
雖然經過一百餘年,袍服仍舊色澤光鮮,儲存完好,手指觸控上去,可以隱隱感受到一縷奇妙的靈力微微波動。
“九幽神袍!”伍被像鬼火般陰森的眼眸亮了亮,跪下身小心翼翼地除去覆蓋在黑色袍服上的一堆堆枯骨,一具瘦小枯乾的遺骸漸漸展現在兩人的眼前。
“他是被瘋狂計程車兵壓在身下,沒有等到毒發便窒息而死。”
霍去病扯開幾隻緊緊鎖在遺骸脖頸上的手爪,說道:“不反抗,不掙扎,讓人很難想象他在臨死最後一刻面對的是絕望與憤怒。”
“可惜大楚終究滅亡,而且沒有任何的復國希望。”伍被跪在遺骸前木然說道:“他死得毫無價值,卻改變了我們整個家族的命運!”
“如果他的死毫無價值,那這些被毒死的楚國將士又算什麼?”霍去病手指山窟中扭曲的累累白骨,嘴角浮起一抹諷刺的冷笑。
“史官們從不會為沒沒無聞的人掉一滴淚,他們的筆下永遠只會記載帝王將相的顯赫家世。至於芸芸蒼生,譬如螻蟻,死了也活該——誰教他們太微不足道,甚至無力掌握自己的命運?”
伍被沒有回答,輕輕從白骨上褪下九幽神袍。藉著火折發出的光芒,霍去病可以看到,袍服的內裡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像鬼符一樣難懂的殷紅色文字,一股詭異而神秘的氣息無形中撲面而來。
“這是什麼?”他問道。
“《玄幽九篇》,家族傳承千年的至高秘術。”伍被眼中閃著光芒,又從九幽神袍中搜出三張淡金色的神符,仔細審視了許久,終於低聲嘆道:“‘大雷鈞天符’、‘伏羲換天符’、‘神闕誅鬼符’,其中任何一張都堪稱才華橫溢的絕世鉅製,我不如先人多矣——”
他搖了搖頭,收起神符,向遺骸默默叩首,然後用